但是会给她买小蛋糕的严殊,和公司里的下属、或者商业同伴眼里的严殊都不一样,溪亭越看,越觉得他慈眉善目,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亲切。实在太秀色可餐了。
就着这张仙男脸,溪亭幸福地把蛋糕吃到了只剩最后一口。
这时候,金士曼叼着一根奇怪的东西下楼了。
它的步伐极其缓慢,在溪亭看来甚至有点做作。她就这么看着它下楼,下到最后一个台阶,走过来……然后把它嘴里叼着的棒状物松开,放在地上,示意她欣赏,直到足足五秒之后,才把它重新叼起,扭着大屁股走了。
溪亭张大了嘴巴,匪夷所思:“金士曼嘴里叼了什么东西?”
一个女仆细声细气回答道:“是严先生给金士曼带回来的大棒骨玩具。”
牛阿姨笑着补充,“哎哟,这可不是一般的大棒骨啊,是定制版呢,哪家小狗的大棒骨会是金色的呢?而且特别香,听说也很耐咬,可以给金士曼玩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溪亭:“……”
她不由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如果哪天要评选“全世界最贱的狗狗”,她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送金士曼参赛,因为它一定会成为冠军。
这还不够可恶的吗?她太了解它了,明天就算是刮大风、下暴雨,金士曼都百分百会出门,并且带上那根颜色恶心吧啦的大棒骨,向方圆百里的狗全部炫耀一遍。
如果狗会说话,那么刚才金士曼在向她展示的那五秒钟里,一定在说:
“看好咯,这可是全世界唯一的一根大棒骨喔!因为它是定——制——版——”
溪亭为自己的想象而怒火中烧:金士曼和她都得到了严殊的礼物,然而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置信的不公平待遇降临在了她的头上。
金士曼的礼物竟然比她的更加独一无二!她的小蛋糕可不是定制的啊!
这么一想,碟子里的那口蛋糕顿时失味,再看严殊的脸,溪亭都觉得很是面目可憎。她把小勺子一丢,跺着脚上楼了,像要把楼梯跺出一个洞。
严殊接完电话,餐桌旁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
牛阿姨忍笑:“哎呀,小孩脾气。我去看看她。”
严殊面无波澜,只道:“快开饭了,到时闻着饭菜的味道就会下来,不必管她。”
……
…………
晚饭时间,牛阿姨给溪亭打了个电话。彼时她正在被窝里蹬腿,生气道:“不吃!就算是天塌下来,地陷下去,我也不会再吃严家一口饭!”
牛阿姨遗憾地说:“好吧。”
溪亭盯着挂断的电话,更加郁闷:“……”
真是的,再劝一句不行吗?
十分钟后,溪亭又出现在饭桌前,吃得头也不抬,说:“阿姨,明天还想吃烤松茸。”
严殊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溪亭猜他又要老调重弹,说多吃容易引起肠胃负担云云,于是抬起头,严肃地说教道:“食不言。”
严殊:“……”
一顿饭吃得极其沉闷,溪亭都不知道自己以前那么能说,现在不说话,嘴巴只能用来吃。结果就是吃多了。
以往饭后她都是通过跟金士曼玩飞盘来消食,但今天她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它。于是赖在客厅,央求牛阿姨陪她看电视。
牛阿姨没有不应的道理,选了一部最近大火的仙侠剧看,溪亭一看这布景,比隔壁王老爷子戴的假牙还假,一秒失去了观赏冲动。但牛阿姨一脸兴致勃勃,溪亭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看。
只见那化着烟熏妆的魔君手持魔剑,唰的一下,扫荡一片,隔一会又唰的一下,又扫荡一片,杀正派弟子如砍瓜切菜。
牛阿姨十分入戏,时不时发出感叹:“啊哟,你看,一下子死了好几个。”
“啊哟哟,又来了,太惨了。”
一场特效尬穿地心的大屠杀结束,牛阿姨不由唏嘘:“这个魔君真该死,杀了这么多好孩子,看看这尸山血海啊。”
溪亭:“……”
她今天格外听不得“死”和“尸”这两个字,这会让她想起一些在横店的经历。偏偏牛阿姨要说,说一遍她的身子就矮一截,说到最后,一个本来气鼓鼓的圆皮球气都漏完了,只剩一张瘪瘪的皮。
她缩头缩脑地,看着电视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暗暗撇嘴。
这还没她演得好呢,有两个肚子还在起伏,还有一个眼皮动来动去,真不敬业。
正当她暗自不服的时候,不经意往严殊坐着的单人沙发上瞥了一眼。
——他早已不在读膝盖上那份金融时报了,目光如同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只映着她的影子。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了。
溪亭脑中灵光一闪,将回家后严殊的种种异常表现串联了起来,越回想,越有不好的预感。
坏了,他全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