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工不怒反笑:“行啊!只要你不嫌弃,我把我所有的破烂儿都给你儿子当见面礼!”
赵牧鱼嘿嘿冷笑:“行啊,樊老头你可赚大便宜了!”
樊工笑眯眯的道:“也不是没有条件啊。你儿子没长大之前,你至少每周来给我下一次厨房。”
一天这话,赵牧鱼还没说什么呢,王启年直接来了句:“三哥,缺剥蒜的不?我每天来剥蒜都行!”
已经在桌子上趴着要睡着的许丰年也直起了身子:“老三,我不仅会剥蒜,还能帮你买食材,在金陵你就说买什么吧,什么长江三鲜,我都能给你搞到!”
就连一旁不住打酒嗝的徐平安也插话道:“老三啊,我会看娃啊,到时候你做菜,我帮你带娃!现在没娃也不要紧,我每次都带酒,保证是茅五剑的水平!”
赵牧鱼不禁暗叹:这个年代只要抓住了男人的胃,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看看樊工,赵牧鱼豪爽的说道:“樊老头,成交!只要你不嫌麻烦就好!每周一次我尽量做到。就算是帮我儿子挣点家底了。你那些破烂儿可要替我儿子看好啊。”
旁边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工会马主席不高兴了:“牧鱼啊,我可是你的……你的亲大伯啊,你看看你大娘年纪也不小了,每天做饭很辛苦的,你是不是也要帮助帮助你大娘,顺便去我家干干家务、做做饭菜什么的啊?”
赵牧鱼面对亲大伯也是毫不犹豫:“放心吧大伯,一头猪是赶,两头猪也是赶,捎带的营生,保证没问题!”
樊工很高兴。马主席也是很开心。可这两人怎么琢磨这话怎么不是味。总感觉赵牧鱼这臭小子说的这话不地道。
看看最后一块九转大肠被徐平安一筷子叼走,再看看糖醋鲤鱼那颗硕大的鱼头正被王启年捧在手心里仔细吸吮,马主席默默放下了筷子,扭头对樊工说道:“樊老,这次房改你打算参与了吧?”
樊工点点头:“这不是承小赵的美意,小徐不嫌弃那把茶壶,给了十万块钱。既然单位有这个福利,就缴费办手续吧。”
马主席点点头:“据说这是最后一次福利分房了。政策好,又不缺钱,还是办理了为好。眼看着这房价蹭蹭的上涨,缴上这钱拿到房产证也心安。你那个侄子没过来找你?”
樊工叹口气:“怎么没来找,来了几趟都被我撵走了。一个好吃懒做的主儿。平时一年到头不见上门一次。这次听说福利分房了,就带了二十个鸡蛋过来,说可以替我缴费,到时候直接办理成他的名字就可以,还省了过户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马主席呵呵笑道:“好吧。不过您还真缺一个养老送终的人。”
樊工冷言道:“那也要找个心眼儿正的人。他打着给老婆给孩子看病的幌子,至少来我这里拿过八九次钱了。后来老家的人告诉我,他老婆早就带着孩子跑人了。他拿到一点钱就去赌就去嫖。我就是死了也不需要他来给我送终。”
赵牧鱼在一边满不在乎的说:“樊老头,真有那么一天,我儿子也长大成人了,让他来给你披麻戴孝就是了。”
马主席恶狠狠的瞪了赵牧鱼一眼,想了想,最终长叹一声,提前告辞回家。
看到马主席离去,徐平安也提议回学校,毕竟明天要继续军训的。
徐平安一边将茶壶抱在怀里,一边叮嘱樊工:“樊爷爷,我明天中午去把钱取出来,下午的时候让老三过来送过您。”
樊工笑眯眯的道:“不着急不着急,抽空就行。”
赵牧鱼在一边跳脚:“怎么不着急?我着急啊。明天拿到钱赶紧找你报销出租车钱。这可是我未来儿子的奶粉钱啊!”
樊工不气不恼:“臭小子你就放心吧。你儿子少不了奶粉钱。我还给他留了一堆破烂儿呢。估计换点奶粉钱不成问题,哪怕是国外进口的奶粉。”
赵牧鱼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大口气。重生这些天巨大的压力将他压抑的一天也不敢松懈。
在这一刻,他终于感到了一丝轻松。不过,随即而来的责任感也让他在这一刻豪情满怀。
面对着樊工,面对着404宿舍的三兄弟,面对着暴雨过后阴云散尽那轮缓缓升起的明月,他说:“樊老头,哥几个,我必将不辜负你们,不辜负这个时代!”
可惜。旁边四个人像看一个醉鬼一样,都没去应和他。
赵牧鱼看看大家的表情,终于跺跺脚重申道:“我说的是真话。我没喝醉!”
这次许丰年终于回应了他。许丰年踉跄着上前扶着赵牧鱼:“老三,走吧!喝醉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赵牧鱼翻白眼,彻底无语了。
多年以后,许丰年在接受亚洲艺术大奖年度最佳艺术家颁奖仪式上,谈到了这个有月亮的晚上,以及那杯仅有两钱的台子酒。
第二天,已经高到世人瞠目结舌状态的台子酒股价再次迎来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