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棣望了一眼花盆,一颗花大约是折了一半,竟是又被接了起来:“这可是二乔玉兰?”
少女向楚棣福了福身:“是,不过下人不小心弄折了。小女姓公输名千檀,今日谢公子。”
楚棣只听说过这公输家千檀。那是马球会结束之后,京都这公输千檀的名字便传遍了。楚棣倒是未曾用心留意过公输家千金。没想到近了看,却是个难得的极有气质的美人,想着公输家的地位,态度便亲切了些。
“无谓什么谢不谢的。”楚棣喟叹:“你倒是也难得肯下功夫。”花草平常不少有损伤,楚棣平时可惜了一番之后便也将那些花草拿出去扔了。摧折过的花草不复从前好看,养着也是惹人生厌。不曾想公输千檀待这些花草却是肯用心,不仅没有丢掉,还好生的“包扎”。
“花草也是有生命的。”公输千檀笑着道:“既说自己是爱花之人,总不能一遇到这样的事情便忘记自己的初衷吧。万物有灵,不能做心口不一之人。口口声声说爱怜花草,却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公输千檀微笑道:“况且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愉人悦己,何乐不为?”
“好一个愉人悦己。”楚棣看向公输千檀的目光充满欣赏:“公输姑娘才是真正的风雅之人,是本王庸俗了。”
听到楚棣自称本王,公输千檀并没有意外之色:“公子谬赞。”
楚棣淡淡一笑:“有机会定要向姑娘讨教一二。”
公输千檀忽而又想起了什么,看向楚棣:“说起来,我昨日无意中摆了一盘棋,便是怎么也解不开。公子可否替千檀指点一二?”又想到了什么,笑道:“园子里的君子兰也开了,此等风景,公子可不要错过。”
她态度落落大方,若是拒绝反倒显得是楚棣失礼了。最后却又用赏花来作条件,到显出几分俏皮来。楚棣略一思忖,便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他们二人便到了夹桃居中的花园里开始对弈,对弈的时候,亦随口聊着些话。楚棣发现,公输千檀不仅棋艺出众,与他谈话的时候,天文地表,无不涉猎。况且见识长远。
便是朝中之事,竟然也能插得上一两句嘴。楚棣自来就欣赏有才之人。她没有世家之女的娇纵,反而很细腻,十分善解人意。与她说话的时候,似乎妙趣横生,让人心中又熨帖的很。不知不觉,楚棣看向公输千檀的目光越来越欣赏。流连在对方身上的时候也越来越长。
有侍女远远的瞧着,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却是不动声色的吩咐小厮外出传话。
“姑娘,睿王走之前让奴婢把这个玉佩给姑娘,说他日请姑娘过府赏花。”侍女在一旁十分恭敬,只是面上有得意之色。
公输千檀接过玉佩,在手中把玩,这是上好的暖玉:“明天给睿王带话,千檀不小心偶感风寒怕是去不了了。”
“姑娘,为何啊,这是大好机会啊,睿王分明对姑娘这么欣赏。”
公输千檀扭头笑了笑:“得不到的才让人心痒,上赶着的没人要。”
“对了,去给墨府送一封拜贴,我也好久没见故人了。”
“是。”
......
这头如此,大蜀的皇宫之内,今日也是分外热闹。
太子被禁足。其他皇子的心思也都蠢蠢欲动,秦王接到景德帝的旨意,招待北戎来的使节,特意设宴款待。北戎太子和公主在场,楚牧之楚世子也在场,陪着赴宴的,还有剩下的八个皇子。
太子如今不得宠,这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正因为如此,连带着跟着太子的秦王也有些军心摇动。这两年来,太子的势力正在被别的皇子势力渐渐取代。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一个事实,太子的这个位置,坐的并不会太过长久。太子自己大约也意识到了,连朝政之事大抵参与的都很少,不是不想参与,只是跟着他的人太少了。
反观之,襄王定王两兄弟和靖王王一派倒是越见显赫。靖王自来就是因为笑面虎左右逢源,追随者众多。而睿王兄一派,睿王则是凭借着自己的母妃徐贤妃。这两派势力如今斗得水火不容,颇有些图穷匕见的模样。
最安稳的,倒是周王了。周王近来也参与朝事,只是他参与的朝事大多很讨巧,似乎是刻意为了表现出自己并无野心。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尽管如此,景德帝却对他十分满意,也因为他表现出来的这份中立和安然,无论是太子,还是靖王,亦或是睿王,对他都没有刻意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