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家退婚,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还敢娶你,别说是良配正室,就算是下九流的妾室,也不会有人再敢对你觊觎半分,谁敢要曾经皇家不要的人,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这一辈子如同尼姑有什么分别。”
方安如言语犀利,听在沈烨莀的耳中,她的双眸越来越森寒。
直到方安如发泄完她的怒意,沈烨莀轻笑一声。
可这样的笑,充满了讥诮和嘲讽。
她看着方安如,将湿润的帕巾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二婶,当初是你们自愿请旨来我靖安王府照顾我的,怎么事到如今,竟变了呢?反客为主,你们是否已经越俎代庖了呢?”
“什,什么?”
方安如竟觉有些听不懂沈烨莀的话。
只见沈烨莀唇角勾出了一抹清冷的弧度,声音微寒的道:“二叔和二婶是我在世少有的血脉至亲,你们两人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你们对我,似对亲生女儿无异,可是呢?”
她挑眉,话语顿了顿:“你们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呢?且不论借着我靖安王府之势在外是何等的耀武扬威,就说现在,侄女受伤容貌被毁,尚未痊愈,还被骤然间退婚,难道你们不是应该关切安慰着吗?怎么现在竟是反过来了?”
闻言,沈毕道夫妇两人面上一怔。
即便是再过没有心思的人,也听的出来现下沈烨莀话中的隐藏的另一层意思。
沈烨莀是在警告他们,他们白日里说的话,从前在外做的事,她不是一件不知,一件不晓,她这是在反击。
方安如故作松了一口气,在一旁的椅子上顺势坐了下来,她看着沈烨莀,倒也不想再掩饰了:“沈烨莀,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咱们就把事情摊在明面上说,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沈烨莀对这样的话,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她看着方安如,想听着她继续说着。
谁知,此时沈毕道竟然率先开了口:“莀儿,这两日来叔叔和婶婶都在外帮你游走,想着说不定可以借助朝臣的势力,暂时帮你压制住宣亲王要退婚的心思,可你现在既然与宣亲王殿下退了婚,那咱们府中日后的事,还是要急于处理。”
“王府中现在无人在朝中为官也不是办法,总不能让咱们沈氏一族往后几十年都一直靠着你父亲的功绩过活,这根本无法支撑。”
沈毕道说着,眼神中的意图明显,他看了看沈烨莀,斟酌了一番又道:“是这样,我和你婶婶商议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府中抽出一些银钱,给你平峰哥哥在朝中谋个官职,这样一来咱们沈氏一族也有人在朝为官,不至于落寞,二来还可以帮着咱们靖安王府稳立朝堂。”
谋官?
沈烨莀心中冷笑,这怕不是为了沈氏一族,而是为了你们自己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似静静的听着。
“现在府中所剩的银钱也不多,每月开销就是一大笔银子,庄子这几年收成也不好,铺面更是不赚什么钱,总归现下还有几个闲置铺面,不如就先将那些铺子处理了,替你平峰哥哥在朝铺路,待日后庄子收成好了,咱们再买回来。”
沈烨莀面无表情的听着沈毕道说着,没有打断,也没有想要开口抉择的意思。
方安如瞧着,有些着急,可是转念一想,大事不能耽搁,她忍了忍后,道:“不然就这样,将峰哥儿过到你父亲的名下,让你沈家主支一脉后继有人,也不至于断了你这一脉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