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吱吱呜呜,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本以为这顾小姐人已经出宫去了,这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谁曾想陛下还会杀个回马枪呢?
“怎么,韩慎你也不知道?”谢崇渊懒洋洋的捏着汤勺,抬眼质问。
“这,陛下恕罪,那顾小姐……”
“陛下,”瑛修媛接过话,“那顾小姐芳名与嫔妾旧主一模一样,韩总管不便直说。”
嫔妾旧主,皇姐,明烟?
谢崇渊眼睛不由的瞪大了几分,声音也变得压抑,“她,她竟也叫明烟?”
“是。”瑛修媛敛目低眉,应声之后又道:“虽说同名,但顾小姐如何与旧主相提并论?”
“这是自然。”谢崇渊想也不想的点头,皇姐的雍容华贵仪表万千,岂是一个懦弱胆小的顾小姐就能匹敌的?
总算是过了一关,韩慎捏了一把汗般的请示道:“敢问陛下,这顾小姐名儿有所冲撞,是否需要改换?”
先前陛下是不知道,自然不好说这事,如今陛下知道了,韩慎自是要表明态度的。
谁人不知,陛下很是介意一切关于宜宁公主之事,自公主去后凡京畿之地人家有女,皆不可冲撞宜宁公主的名讳,这可是下过明旨的,足以见陛下的在意。
谢崇渊喝完了手中这碗莲子粥后,摆了摆手,示意瑛修媛不必再添。
听到韩慎所言,他也是认真琢磨了的,末了抬头看着瑛修媛,问道:“你怎么说?”
瑛修媛神情淡漠,好似一切都不管己事般道:“陛下即是问嫔妾,嫔妾便直言不讳了,听闻顾小姐的双亲已逝,且父亲也是陛下的臣子,造福一方百姓。”
“一则,名字乃是长者赐二则,待他日世子大婚娶妻,顾小姐的名字也会载入皇家族谱里,后人亦会赞叹陛下的胸襟。”
谢崇渊看了看手中揉皱的药方,喉头动了动,终究是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便就这样吧。”
韩慎很是庆幸瑛修媛救自己于水火,便想着投桃报李,特意在瑛修媛退下之后,将陛下病时后宫诸事一一秉明,尤其是端贵妃与瑛修媛之间的事。
果不其然,陛下眼神微冷,“端贵妃真是悠闲的时日太长了,都不知道朕立下的规矩了。”
“修媛娘娘素喜清净,且位份确实不拔尖,按理来说,给陛下侍疾也是没有资格的,故而没有一开始就守在陛下龙床前,否则不必端贵妃要来这方子,也能有所助益。”
韩慎这话说的很是巧妙,看起来是不偏不倚,实则细细品味之后,就是在吹耳旁风。
“她性情如此,不愿升了位份,朕也没法子。”
对于瑛修媛,谢崇渊也有几分无可奈何,她曾是皇姐身旁的大宫女,与自己相识于微末时,且皇姐撒手人寰时,曾留下血书,要自己善待宫人。
本想着将她们都放出宫去,往后自由自在,也算是对得住皇姐了,不曾想瑛儿却说愿意伺候在自己身边,还说若是她也离开这座皇宫,宫中记得皇姐的人便就只有自己一人,难免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