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人救出来倒是没什么,可观主又是善心大发,还需得帮助村民们修缮房屋,且靖北侯也觉得深以为然,甚至迫不及待要自己动手。
谢歧怎么敢让父亲上手,父亲这陈年旧疾没到天寒时节,必会复发,他自是连忙抢了这活计,每天流转于道观和村落之间,倒也落得不少美名。
三清观内,清净楼顶,无崖子正拈指掐算,天际星光明灭不定。
忽而,他微微吸了一口凉气,缓缓睁开眼睛。
“如何?”身后传来一声询问。
仙风道骨的无崖子飘然转身,看着一身蓝裳的靖北侯,终是点了点头,“不必担忧,已是逢凶化吉。”
靖北侯微微松了一口气,谁曾想好端端的紫微星黯淡,又有乌云绕之盘旋,恰逢京中传来消息,说陛下龙体欠安,禁军封宫,重臣入宫。
本来如此大事,靖北侯和世子都是当仁不让应当回京的。
毕竟,靖北侯府乃是皇室血脉,可偏偏这无崖子出声阻拦,不但让自己再安心修养时日,还将儿子扔到了道士堆里,让他一块去救人行善。
“你是说,陛下已经无碍了么?”靖北侯还有些不放心,问面前盘腿打坐的无崖子。
闭眸的无崖子都未曾睁开眼来,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道:“时机已到,贫道已不便留客,且待明日天亮,侯爷便与世子回去吧。”
对于友人这神神叨叨的态度,靖北侯早就已经习惯,便抬手将面前的松苔茶一饮而尽,起身临走前忽而又想起一事,他侧身问道:“无崖子,宫中那些方士与你修的是同道,你若是不便出手,本侯便义不容辞。”
“无量天尊,侯爷自便。”无崖子虽未明说,但也默许了此事。
靖北侯点点头,缓慢的抬腿迈出门槛。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屋中打坐的无崖子倏然睁开了眼,眼底清明澄澈,他低头看向身旁的茶桌,见身前茶水涟漪阵阵,好似难以平复的心绪,便于无言的叹气后,抬手点了点水面。
波纹即止。
陛下虽醒过一次,但众臣仍不敢随意出宫,索性今晚便留在宫中,以便不时之需。
沈尚书很是不安,自己在此处有着同僚,倒也还算过得去,可发妻被留于宫中,不知是何光景。
一番打听却也是无果,沈尚书一夜辗转难眠,艰难的捱到寅时过半,门外传来人说话声,他连忙凝神听去,随即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想来是宫中的小太监传话,说陛下已经彻底醒了过来,太医诊脉之后道陛下不再如先前般滚烫,只需再服药几日,便可以药到病除,彻底安康。
“诸位大人们,陛下有口谕,今儿个不早朝,诸位大人们受累了,现下可以安然出宫,回府好生歇息了。”
萧相等人听闻这好消息,自是精神振奋,虽说眉眼还有些疲态,但心绪却是很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