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华瞅着眼前‘年轻’女子,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略为尴尬的问好。
“咦,难不成吃山鸡吃得脑袋坏了,言语如此客气?”
陈凤钗杏目圆睁,吃惊儿子第一次好声好气喊娘。
她猛地有点不适应。
许华心头微恐,我是纨绔,不是乖乖三好青年!
身份暴露可当不成人上人。
立刻脑筋一转改口。
“你才脑袋坏了,我肚子饿,想吃饭!”
“没有鲍鱼海参,兔肉羊肉,我半口不碰!”
上辈子从没有这么豪横的讲话。
许华撇过头,用余光小心翼翼打量娘亲反应,谁料陈凤钗喜笑颜开,眉眼生辉,凑到身旁用纤纤玉指掐住他脸皮。
“臭小子,娘就知道你这德性,刚醒肯定闹着想吃。”
“放心吧,为娘来之前,已经吩咐御膳房生火,做一大桌你平常爱吃的佳肴。”
说曹操曹操到,接二连三的下人出进卧房,端来张金楠木圆桌,银铁净手盆,丝绸干水手帕……
许华想下床,却遭陈凤钗按住,一帮下人伺候好洗漱,接着陈凤钗朝外摆手,等候在旁的十几个厨子端着盛装饭菜的银碟,一个个走进来请安问好。
这套流程结束,许华面前的圆桌摆满菜碟,揭开后都是各地名菜,蚂蚁上树、金乌吞月、赤坂烤鸭……
“华儿,来尝一口‘佛跳墙’,熬了七八个时辰,娘来喂你。”
陈凤钗一手拾起银勺,一手扇风吹凉,像照顾小婴儿般凑到了许华嘴前。
许华内心感慨,有这么溺爱的娘,不想长歪都难。
“凤钗,你这是何必!”
一道雄浑有力,唯有猛男才能拥有的嗓音,猛然响起。
许华看去,一身铮亮有型的将军盔甲,覆盖魁梧高大的身躯,那张面孔刚毅粗糙,一双虎目凛凛瞪向他。
想必,这应该就是自己的爹,许无乱。
肉眼可见的嫌弃……
“华儿,你大病初愈,理应出去玩乐,要多少银子尽管找你爹拿!”
陈凤钗扔回银勺,碰到瓷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在突然间安静无声的卧房之中异常刺耳。
许无乱的严肃面孔崩开,将军风姿尽失,半是讨好半是气馁的说道,“凤钗,为夫不是训你。”
“我儿大了,该学会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我们虽能护他一时,但终有老去的那天,注定无法护他一世!”
“以及,近来兵费沉重,府中积蓄不多了。”
陈凤钗娇哼一声,“前日,你部下将卒可全领了不少兵饷,圣皇亲口告知于我。”
“难不成能假?”
“我自嫁你,生活简朴,替我儿要点零花还推三阻四!”
“许无乱,你成天就想着打仗打仗,心里没有这个家,没有我们娘两。”
“我儿差点身亡,你竟然还姗姗来迟!”
“居然有胆说教念经,我告诉你,我能护我儿一天是一天,日后谁敢欺负他,自有亲戚帮衬。”
“你不愿陪同我护佑华儿,这整座燕都,可有三千热血男儿踊跃投名。”
许无乱诺诺点头,不敢吭声,满腹委屈。
这教诲儿子,怎么妻子还要决裂呢!
许华差点乐出声。
没想到,这片天穹之下指挥能力最强的将军,居然是个耙耳朵,怕老婆跟老鼠怕猫似的。
而我,却是他老婆的宝贝儿砸。
所以,胆敢谋害自己的小人,一个个都别想跑。
“许无乱,你快掏十万金宝给华儿,否则今天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