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霜本以为,修真界大佬们应该都是御剑飞行,云星禾却在门口招手唤来一辆马车,拉车的是匹通体纯白,天蓝色鬃毛的高头大马,亲昵地在云星禾身上蹭了蹭,体型虽大,神态却像两个小孩子。
云星禾摸摸两匹马头,抱着临霜上了车,男的像道影子一样紧随其后,熟练的关上车门,自觉落座。车上后半段是一张横断空间的软榻,榻前是一张摆了茶水点心的升降小几,前方有一张书桌,放着一张未写完的字,墙壁上还有几个摆书的小架子,摆设的像个书房。
男的坐在书桌前,拿起手边的一本书接着看,云星禾把临霜放在榻上逗弄:“你娘说你不会讲话啦?是不是太害怕了,来看看师父。”
临霜抬头看向她,她玫红色的双眼像甜蜜的糖,让人的心不禁也软了下来,临霜想,我不是不会说话,我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也没有开口的机会,我……很累。
我忘不了青姐看我的那个眼神,忘不了青姐眼角的泪,她交给我那么重的任务,可我根本做不到。我在这里谁也不认识,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保护不了,我真的是所谓的创世神的孩子吗?那为什么我救不了楚莹呢?我是所谓的开发者吗?那我为什么决定不了事情的走向?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我根本不是什么现代的精英社畜,而就是这个孤立无援的小女孩呢?
忽然间,临霜惊恐的发现,自己记不住陈青的脸了,她仔细去回想,不但是陈青,就连王旭、王宣、工作室其他人的面容,她都记不清楚了。那些事情她还能想起,可是没有那种身临其境的体验,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地叙述,那些曾经深刻的印象和情绪,全都消失了。她猛然感到一阵轻松,好像被挪走了压在身上的重负,灵魂轻飘起来,要飞到天上去一样,然后缓缓落地,身体无比轻松,连精神也清明了起来。
云星禾轻轻拭去临霜脸上的泪水,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后背,附在她耳边低声喃语:“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徒弟了,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乖,师父会保护你哦。”
临霜发现自己被女儿抱着当小孩哄,害羞地捂脸,云星禾见她缓了过来,柔声问到:“现在舒服了吗?”
“舒服。”临霜细声细气答到,她现在的声音细嫩柔弱,完完全全是个小朋友的腔调,便不好意思多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云星禾问,临霜当然知道,而且临霜一定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但是没人正式介绍过,按理来说,她应该不知道云星禾,于是临霜只好答:“您是祖宗的师父。”
“对,不过从今往后,你不必当他是祖宗了,叫他师兄就行。我叫云星禾,修真界尊称一声云仙子,以后就是你师父了,你可以叫我苗苗师父。”云星禾抱着这个小不点,怎么看怎么喜欢,毫不介意就说了自己的昵称,一边看书的男的听到了,朝这边看来。
“修真界讲究尊师重道,礼不可废,你太宠她会把小孩惯坏。”
临霜扁扁嘴,云星禾见状,一把从袖里甩过去一扇刀光,而那男的看都不看就单手接下,身形丝毫不乱,散开的刀片在他手上恢复成一支莲花型的发簪:“我说的是实话。”
“霜霜不理他,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听我的就是,当他不存在好了。”
“苗苗师父,他是谁啊~”临霜get到了当小朋友的优势,开始悄咪咪的卖萌。
“他啊,”云星禾瞥了男的一眼:“他叫北荒,你要是看他顺眼,就叫声北师伯,不高兴呢,就叫喂、那个谁、不要脸的、随便什么都行。”
“嗷,那他为什么老跟着师父呀~”临霜继续暗戳戳上眼药。
“因为我与你师父是道侣,她是我妻子,我是她郎君,我自然是要跟着她的。”北.那个谁.荒严肃地回答,云星禾翻了个白眼,也没反驳,临霜一口老血冲上心头,险些破口大骂,什么道侣?什么郎君?女儿竟然都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