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海妖的歌声迷惑后，看到了什么？

或者是说，她看到了谁？

陷入昏迷的林芙根本不知道自己昏迷前干过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美丽的梦，好像在梦里谈完了一场恋爱，醒来的时候还颇感遗憾。

夜已经很深了，躺在岩石上的林芙被冷风一吹，哆嗦着醒了过来。耳边是熟悉的海浪声，听得她好像脑子里也被灌了水。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咳嗽了两声，引起坐在比她高出一大截岩石的人的注意。

林芙因为刚刚魔法失效而浑身湿透，她第一反应是去寻找自己的魔杖，发现魔杖竟然不见了，不过她并不慌乱，而且相当冷静，甚至还有心情取下发绳，让自己湿掉的长发披散下来，好干得快一些。

坐在上方的克莱德心情不佳，却说不上为什么，即便察觉到女孩醒来，他也没有出声。

林芙左看右看，就是没有往上看，还以为老师是先把她救上来，然后继续去驱赶海妖，她还凑近岩石边，往海底看了一眼。

克莱德在她凑近岩石边的时候，眉头狠狠一皱，朝她看去。

人类都这样不聪明，刚溺过水，还不知道离海边远点吗？

在林芙远离岩石边后，他才把视线收回来。

“咳咳。”林芙被冷风一吹，冻得哆嗦咳嗽起来。

她见四下无人，便脱下鞋子，撩起裙摆拧水。

克莱德虽说不想去注意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神却总是忍不住飞到她的身上，恰好在林芙撩起裙摆的时候，他以为她又要做什么奇怪的危险动作，便朝她看去。

她赤着脚踩在灰黑色的岩石上，白嫩光洁的脚丫与岩石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看在克莱德的眼里异常刺眼。

克莱德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林芙的注意。

但或许是咳嗽的声音太小了，被海浪掩盖了过去。林芙撩起裙摆准备拧水，纤细的脚腕不盈一握，引人绮思。

克莱德立刻闭上眼睛，转过头，将手边的石子丢了下去。

滚落的石子终于引起了林芙的注意，她抬起头，才看到自家导师坐在上头闭目养神。

林芙望着克莱德的侧脸，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穿好鞋子，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拍了拍心口安慰自己，没事，老师刚刚在休息，应该没看到她失礼的样子。

“老师，老师！原来您在这，我还以为您在下面驱逐海妖。”林芙踮起脚尖，仰头看着坐在上面的克莱德。

“他们已经走了。”克莱德没睁开眼睛，但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的纤细脚腕，只能睁开眼睛，看向底下穿戴整齐的林芙，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林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心虚地问：“老师，我的魔杖不见了，您有看到它吗？”

克莱德像是没眼看她，移开视线，语气冷淡道：“你自己都要昏迷淹死了，还顾得着你的魔杖吗？”

林芙第一次见教授生气的样子，她还以为他不会生气呢，永远都是一副温和的老好人样子。

她踮起脚尖，估量了一下岩石的高度。

过了好一会儿，克莱德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抿着唇，难道是他刚刚说得话太重了？

“我……”克莱德转过头，就见刚刚还在下面的林芙一下子就爬到了他这块岩石上，双手撑着岩石边，露出上半身，用那双蜜色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

见他看过来，林芙还歪着脑袋对他笑，灿烂明媚的笑容让克莱德忍不住想起海下的一幕。

她说：“我才不会淹死呢，老师您会保护我的。”

克莱德确信，她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