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明也是乡下人,怎么他讲得我就讲不得?”
“牙尖嘴利!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听好了,本姑娘的父亲可是当朝翰林院侍讲。”
她满以为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能吓住眼前两个乡下女子。毕竟这些没见识的人,此前见过的最大的官不过就是个七品县令。
刚刚徐张氏等人,听说她是从五品大官的女儿,不就吓得连连对她行礼?
小玲忐忑地拉了拉燕惊鸿的衣袖:“翰林院侍讲是什么官啊?听起来来头很大,我们避一避吧,别跟她硬碰硬。”
小玲的小动作看在陆敏眼里,让她心生几分得意:“怕了吧,我告诉你,像你们这种乡下来的蚂蚁,本姑娘一只手就能碾死。”
小玲抖了抖,燕惊鸿安抚她:“怕什么?别听她胡扯。”
“我胡扯?”陆敏趾高气扬道,“你怕是不知道翰林院侍讲是多大的官吧?我父亲可是天天见得到当今皇帝陛下的。”
“每日上朝时远远望一眼龙椅上的皇帝陛下,也算得上见到的话。这满朝文武,都可以用这句话来吹嘘了。”
“说得好像你清楚似的?”
“我还能不清楚?”燕惊鸿折扇一摇,“你父亲不就是陆省吗?一个从五品侍讲,当年宠妾灭妻,正妻过世后迫不及待把妾扶正,差点被弹劾到罢官。”
“休要胡言乱语!”徐子明叱道,他哪里知道这些官员密辛,还以为艳红随口乱编,“你污我清白也就罢了,怎地还要平白污蔑陆大人?”
他面上俱是怒意,心下却有两分得意,艳红这般口无遮拦,倒是在陆敏面前坐实了他的指控:“敏儿,你看,我早说过这妇人拈酸吃醋时,什么话都编造得出来。”
但陆敏的脸色,却出乎他的预料——那是家中丑事被叫破时露出的恼羞成怒:“你从哪里听说的?”
徐子明一怔。
“这件事算什么秘密吗?我还知道你就是那个宠妾的女儿,怎么?从庶女变成嫡女、把你大姐踩在脚下的滋味如何?”燕惊鸿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到陆敏面前,“不过你的眼光还真是不如你大姐远矣,看看她嫁的什么人,再看看你看中的是什么人?”
她这一句话,同时贬低了陆敏和徐子明。
陆敏被她的气势逼得脸色苍白。
徐子明张了张口,这桩几年前的官员旧事,他初入京城自然不知,想反驳都无从反驳得起。
但艳红同样是第一次进京,她是如何知道的?
徐子明心下惊疑不定,却知道不能任艳红乱说,便开口转移话题:“艳红,你是特意追来京城找我的吗?”
“找你?我看见你的脸就烦。”该添的堵已经添了,燕惊鸿也不打算和他们多做纠缠,经过徐子明身侧时,她顺手把小玲手里黏糊糊的凉糕拍在了他脸上,然后折扇一摇,“小玲,走,再重新给你买一份凉糕去。”
小玲怔怔地跟在她身后,经过石化的徐家人和陆敏,突然很庆幸自己跟来了京城,才能看到徐子明这副吃瘪的模样。
跟对了老大,怼人天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