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那侍者对这隔间说道。
话音刚落,最左边的隔间传出了悠扬的琴声,舒缓,轻快。
这首曲子叶月桥听过,前几日麓山诗会上,安然姑娘弹奏的就是这首曲子。
只是,当下弹奏之人,琴艺比当日的安然姑娘还要高上一筹。
叶月桥皱了皱眉,开口道:“琼花引。”
她觉得二楼的题目有些过于简单了。
那侍者并不答话,第二个隔间琴声响起,而第一个隔间的琼花引,并未停下来。
这样的话,难度上稍显合理,但仍是不够。
她心中莫名有了一个想法,这摘星阁的主人,似乎是在故意放她上去。
她摇了摇头,静下心来,认真倾听。
曲声时而似水波缓缓流淌,时而似大江汹涌奔流,快慢随意,自在逍遥。
她笑了笑,开口道:“不思归。”
第三个隔间琴声响起。
此曲起始甜蜜欢快,令人不由想到新婚夫妇,琴瑟和鸣,相敬如宾,随后曲风急转,竟是发出了铮铮之音,如惊涛拍岸,惊破千军。
“湘妃叹。”
第四个隔间,琴声缓缓响起,哀婉幽怨,思绪缠绵。
饶是听闻徐子期谈过多次,叶月桥也不由得悲从中来,似乎心神被琴声所摄,肝肠寸断,心神俱伤。
“泣苍梧。”
此时,场中已经乱作一团,欢快的琼花引,逍遥的不思归,到曲风急转的湘妃叹,再到哀怨的泣苍梧。
琴声如画,一幅幅画卷在叶月桥眼前浮现。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有点意思。
这几首曲子,看似毫无关联,连起来,却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越是精通乐理者,越是难以自拔,越是历经沧桑者,越是沉溺其中。
可惜,这些,与我叶月桥何干!
叶月桥迷离的神情逐渐变得坚定,淡淡一笑:“继续。”
那侍者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这第二楼,姑娘有资格上去。”
随着他的话音,房内的琴声尽数停止,房内,落针可闻。
完全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的萱草雀跃道:“大小姐,我们上去吧。”
叶月桥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扭头深深看了一眼侍者,试探着开口问道:“不知此间主人是谁?”
那侍者淡淡一笑道:“若是主人觉得有必要,会亲自前来见过姑娘。”
叶月桥点了点头,朝着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