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会有孩子。
绝对不能。
“阿萱。”严笑倏然喊道,“替我给伊丽莎白小姐递个信。”
“诶?”
“就说我有要事咨询,烦请她来一趟。”
伊丽莎白在江北商街开了家诊所,以妇科著称,兼卖西药。
自前朝墨家巨子发现煤炭电力使用以来,万宁愈发名扬万国。
这几年来江北商街往来朝贡的外邦商人越来越多,外邦人都想同万宁朝做生意分一杯羹,其中也不乏海外药草。
而檀香阁香料独树一帜,混了不少中草药,香粉中药左右都涉及一些,药得不多,但都是精品。
起初伊丽莎白同严笑接洽是想进行合作,严笑也有心学西药制成方法,再加上严笑常年和海外货商打交道,语言并非障碍,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
阿萱听了吩咐便马上差人去办了。
严笑整个人慢慢滑进浴桶里,将整个身子都沉入水里。
她特地在水里加了药草,药香迅速把浑身上下属于乐殷南的信息素覆盖,严笑咕噜噜地在水里吐着泡,反手摸了摸后颈腺体,它已经陷入沉睡,浑然没有昨晚始作俑者的自觉。
严笑眼神晦暗。
纵使从小混迹在花楼街,她也一度无法理解——为什么那群在发情期的Omega那么轻易Alpha的求欢予取予求,完全丧失理智,哪怕结果可能万劫不复。
她曾问过母亲:“既然你那么不愿意,为什么不拒绝?我之前特意为你磨了碎瓦片,为什么不反抗?你只会打我,为什么不打他们?”
母亲只是看着她,破天荒地把她拦在怀里,长叹一口气:“你不懂。”
严笑的确不懂。
“懦夫。”她在心里嗤之以鼻。
她只懂被人打便要更发狠地打回去。
这样才不会受到轻视,这样才能抢更多的“垃圾”。
她还懂得要笑。
对人时不管怎样都要笑。
因为这样讨喜,乖巧,更容易博取人的同情。
后来她长大了一点,又仗着对味觉无与伦比的天赋窥见一丝信息素的门槛。
这种天赋让她轻易调出抑制A级Alpha以下的各种香料,让她一度觉得Alpha也不过如此。
Omega懦弱又无能,所以才会变成奴隶,变成禁脔。
难怪大家都不想分化成O。
再后来她开始做Omega的生意,的的确确也是因为同情和憎恨。
但在心底某个角落,严笑却一直希望自己能分化成无所忌惮的A。
她确实同情Omega的不幸,却又如此深深地、深深地嫌恶这个群体。
严笑清楚地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
声音,触感,气息,就像浮水的白沫,如影随形,难以消散。
太懦弱了。
她如同一头野兽般被最原始的欲望吞噬,与其说是无法清醒,倒不如是不愿清醒。
这种“不愿”与“无能”交织,让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否有过挣扎。
但让严笑无法否认的是——
她沉迷于这种吞噬。
她被她的“奴隶”圈住,吮食,注入。
整个过程仿佛被围猎的危险,却又有种被套牢的安全感。
严笑不确定是否所有A都是这样,还是只是乐殷南比较特殊。
乐殷南居然在关键时候十分轻柔,温和得完全不像毫无准备,被迫发情的Alpha。
严笑都做好了被深度标记,乃至终身标记的打算,但乐殷南竟然真的只是浅尝辄止,只进行了临时标记。
被松弛缰绳束缚的奴隶更不会逃走。
严笑不得不承认——
在这濒死的黑暗里,乐殷南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严笑在浴桶里足足泡了三个小时,直到伊丽莎白带着医疗箱匆匆赶来。
“亲爱的听说你分化了?”伊丽莎白一进屋就语出惊人,“还被一个来路不明的Alpha睡了?”
“……”
还没等严笑回答,伊丽莎白连忙追问:“怎么样?对方信息素好闻吗?醇厚吗?技术好吗?做避孕措施了吗?”
严笑短发还挂着尚未擦干的水珠,她换了件棉质长袍,将头发顺到耳后,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没有,所以才请你来。”
“初次分化受孕率极高。我吃了事后药,但还没有十成的把握,你有更好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