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一勺的热粥,在顾衍的威逼利诱下,总算喝完了,宛意有些微微发着热汗。
喉咙也没有了那种火辣的刺痛感,迷糊着的宛意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朦胧中听见顾衍说有人需要她去救,叫她振作点,快点好起来。
第二天的日头正高高的挂着,眼看真是要到了夏日,大家都分外珍惜这最后几日的凉爽。
顾衍找了辆大大的马车,回到京都还需几日,宛意的身体也要找个地方先看一看,连带着谢驰那条瘸了的腿。
几人到了昨日路过的小城中,找了间客栈暂时安顿,等宛意的精神好一些,再出发也不迟。
叶时方被顾衍先行派走了,他身边还有个谢驰,虽是个半废,但好在还是有点用的,可以赶马车。
叶时方先行回京递了告假的帖子,先行回了北境,一切北境军务暂时交由季老将军打理,季将军一直是老侯爷的亲属部下。
一家老小都留在北境了,只因季老夫人一句,你若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儿子也跟着去了北境,一直驻守徐州,基本上一家老小的命都交给北境了,同生共死型的。
医馆的大夫敲了敲谢驰的小腿,谢驰就开始哎呀哎呀的大喊大叫,叫的隔壁的宛意都惊醒了,以为是客栈的老板在杀猪。
老大夫看了半天,这并未骨折,怎么能这般痛,把了好一阵的脉,直以为是谢驰生了什么其他病症,末了也没查出什么。
只能先治他的腿,脚踝扭伤加外伤溃烂,也是要养些时日的。
等老大夫去瞧宛意,也是有些忧心,这姑娘气若游丝,是一心求死的征兆,断断不可再这般消沉下去!
开了两幅药方,老大夫叮嘱了一通,就提着药箱走了。
顾衍在门外煮着汤药,一份谢驰的,一份宛意的。
谢驰这家伙过于矫情,愣是让大夫把他那脚踝架了起来。顾衍也是实在不明白,谢驰吃不了苦,还非要去大理寺。
因为此事谢驰不知挨了多少顿毒打,着实拗不过,首辅大人只给了谢驰一年时间,谢驰直接乐开了花,做了个不合格的大理寺少卿。
谢驰蹦蹦跳跳的一屁股坐在了顾衍身边,“哎呀呀,顾侯爷也有洗手做羹汤的一日。”说完还手欠的拨了拨药盖,被烫的“嘶哑”一声。
“等着,一会这碗苦羹汤就会喂进你的嘴里!”顾衍笑道,舀了一碗苦羹汤递给了谢驰。
“喝干净哦,谢大公子!”拍了拍谢驰的肩膀,端着另一碗药,上了楼。
谢驰看了看手里的传着阵阵苦味的羹汤,不免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的吹了吹。
宛意正呆呆的望着屋顶的房梁,眼角的泪不自觉的滑了出来。
宛府血腥的一幕又冲进脑海,阿娘还在冰冷的地板上躺着,做女儿的连最后一丝孝道都没有做到。
大颗眼泪劈了啪啦的落在了枕头上,门被人在外面轻轻推开,宛意匆忙的擦了擦眼泪,把脸别向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