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往柳州的路上,他们一刻不敢停,但是突然下起了暴雨。眼看天要黑了,他们只好找个地方避雨。可是到处都是山路,走了很久,还差点遇上山体滑坡。
好不容易在半山腰,看见了一座破庙,他们便想进去躲雨。谁曾想进去一看,这庙的顶好似被谁掀了去。大雨滂沱之下无遮无挡不说,还因为积水无处排,那庙里比外面更加惨不忍睹。
“要不,咱们还是到外面避避雨吧。”
傅知夏觉得,这是得多惨,才能遇到个这么破的破庙,跟戏文里讲的完全不一样嘛。
不是应该找到个破庙避雨,然后生火把衣服烤干,顺便抓个野鸡烤一烤,吃饱了再睡上一觉的吗?就离谱。
幸好是有辆马车,吴世冲躺在马车里,还不至于遭雨淋,否则好不容易有点好转,淋这么大雨,又白治了。
“殿下,我发现后院有个马厩,还能勉强避雨。”
沐白巡视一圈回来,只发现了一个用几块破洞的木板当顶的马厩。不过好在还不算太小,他们几个人勉强能挤得下。
他们去看了下,马厩紧靠院墙,地上尚有一些不算干的干草。侍卫们立刻去铺了下干草,让殿下和侧妃先进去休息。
“这时候就不必顾忌身份了,一起避雨吧。”
几个侍卫只好也进去,沿着外围坐下。
“过来。”裴云彻把傅知夏抱在怀里,怕她着凉,不过最主要的是这里都是男人,他得把她隔离开。
许是最近抱习惯了,傅知夏一点也没扭捏,何况淋湿了风一吹是真的很冷的。裴云彻这么抱着她,暖暖的,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不知何时雨停了,侍卫们靠在一起睡着了,沐白也靠着墙打盹,只有裴云彻和末然醒着。
他见末然走出马厩,也放下傅知夏跟了出去,两个人在破庙的台阶上坐下。
“你究竟是何时对沐白动了心思的?”
这是裴云彻一直想问的,他实在想不明白,二人几乎没什么交集,为何末然会对沐白一往情深。
末然淡然一笑,何时吗?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小白只知道是你救了他,但是你们都不知道,若是没有我,他根本等不到你出现。”
这让裴云彻很惊讶,他认识沐白,居然这么早?
“沐白原先是长公主的侍卫,这你是知道的吧?长公主有多跋扈,相信你比我清楚,不然她也不会远嫁塞北这种苦寒之地。
小时候我第一次随师父进宫替你解毒,远远地看见一个孩子,只穿着薄薄的里衣,跪在冰天雪地里。长公主骑在他身上,让他绕着宫墙爬行。
他明明已经冻得嘴唇青紫,手脚通红,却一声不吭。师父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而我却留在那儿没有跟上去。我就是想看看,这个倔强的孩子,究竟会不会痛苦哀求。
结果他没有,我看着他驮着长公主,缓缓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雪地上他留下的印子,很快又被大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