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七言得了花太公赠与的地势图,简直如获至宝。虽说行军打仗少不了见这东西,但此图详细标注了每一处的山川湖泊,甚至连大小长宽都按照实际的比例画的清清楚楚,她禁不住啧啧感慨,绘制这张手图的人该是何等伟大。
她像是痴迷了一般,连行路都是在想着图,几乎是夜夜难寝,属下们都笑她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没这么上心,她都怒怼回去,这关乎这大齐百姓的根基,可不是儿戏。于是乎,隔两日就要快马加鞭赶往花太公那里,商讨一番,或有不明之处请教一番,一来二去,两人竟像是忘年之交,花太公也打心底佩服这个看似是柔弱的妙龄女子,连齐骁也为她的精神打动,啧啧称奇。
如此手不释卷了小半个月,她终于上奏齐王,准备开土动工,哪怕朝堂上依旧有些闲言碎语,仍被齐政堵了回去,这次铁了心的要先拯救民生,他们俩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付七言开始四处征集来自全国各地的难民队伍,并放出消息,他们为大齐效力,则可以享用王粮,一时之间,王城内外挤满了被天灾人祸折磨的无家可归的人群。
她调出北七军和齐军中的队伍,分成上千个小组,每个小组有二百人,一百个士兵,一百个壮实的难民,在所要引流的各个要道每隔一段便安插一组进去,日夜轮班倒,这样便可以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其他的老弱病残的难民则负责后勤安排,为前线的劳工端茶送水,煮米烧饭。这等壮观的景象,被人口口传颂,甚至传入了王宫之中,连齐政也经不起好奇,当日差了永安备马,要将朝政搁置一番,前去施工处看一眼这等盛状。
由于他身份特殊,赵太后实在放心不下他的安危问题。
“政儿,你如今是大齐的一国之君,随意出行,若是万一有不匪之徒,你这...”赵太后心忧,听闻儿子要出宫,她受大臣的请求前来养心殿阻拦,正遇见齐政换好一身轻装,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成王府的时候。
齐政抬眼瞥见赵太后由凉谨掺着,也扶了上去,笑道:“母后,七言如今正在前线征调劳力,我应当前去住她一臂之力,以彰显大齐此次的决心。”
赵太后还要再劝,但此时永安正好走进来告知马已备好,也已向周川传了令,暂由他守好王宫,齐政忙不迭迟,向母亲施了一礼,道:“孩儿去几日便回,母亲保重。”说罢,他甩袖大步离开,似是片刻也不能耽误,赵太后知道兹事体大,只能一再嘱咐永安要看紧他,机灵着些。
凉瑾呆呆的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影子,多想和他并肩一起,像付七言一样…
齐政此次是轻装出行,只带了一队云影卫,一国之君的安全格外重要,他还是觉得比起隆重的队伍,反而这种悄无声息的方式更安全稳妥些。
开沟挖渠的队伍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散乱,但付七言亲自守在旁边,遇到问题迅速解决,甚至有些实质的问题立马改变策略,很快也能稳定下来,只是偶然也会遇到一些人与人方面的冲突,闹得大了也会找到她这里。
天刚蒙蒙亮,付七言撑着脑袋不知不觉沉入了梦想,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急急忙忙闯入了她的营帐,刚开始因为她的女儿身很多人还有避讳,没有她的允许都候在帐外回话,可越来越发觉这位女将军每日不眠不休,困了也就是和衣而卧,和他们一起吃粗粮饮生水,而且她的胆识和才干决然不输给男儿,渐渐的,也就撇去了这些繁文缛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