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案的例题，做出来了不知对错，这和她在考场上临时做有区别吗？

陶抒苒的手机平时被锁在爸妈房间，也没办法查。

她有些泄气地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看点别的什么，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她睡着了。

再醒来时，又变了地方。

连着几天梦到姜寒栖了，陶抒苒已经有些免疫力了。

她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红黑配色的大厅，她和姜寒栖坐在同一张黑皮沙发上，餐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姜寒栖正在办公，而她刚刚显然是靠着姜寒栖睡着了。

陶抒苒没心思研究别的，她下意识地蹭了蹭姜寒栖的肩膀，揉了揉眼睛，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姜寒栖打断了。

“怎么，不睡了吗。”姜寒栖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对方显然是察觉到了她苏醒后的一系列小动作，侧过脸看她时，神色已经转变为温柔，“套餐里我给你选的是慢炖牛尾，加了个野茶奶油蟹，你上次说松露面包好吃，我就点了三份。”

显然，陶抒苒现在对吃的完全没办法有兴趣，她立马坐直了身子，严肃开口：“姜寒栖，你来得正好，好几道题目我都想问问你。”

“？”

陶抒苒没有理会姜寒栖茫然时微微挑起的眉头，摸了摸手边的包。

大无语，她书包呢，这么小的包包能装下什么啊。

陶抒苒一脸愁苦，她探过头看了看姜寒栖的电脑，又扭头问道：“联网的吧？”

见姜寒栖点了点头，她左手扶着餐桌，腰往右侧尽量延伸，右手抓着鼠标就打开了浏览器，室内温度适宜，她的外套搁在了衣架上，上身穿着的短款毛衣随着动作往上提，露出了纤细的腰肢。

姜寒栖忍俊不禁，把笔记本往她的方向挪了挪。

经过这几天梦境的洗礼，陶抒苒已经能做到处变不惊了。

反正她们在现实也确实有点交情，借姜寒栖的电脑用用怎么了。

再说了，抓紧一切机会利用学神，白嫖不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梦里这个时间点好像比现实要晚了十几年，似乎是经历新教改后，高一课程发生了不少变化。

陶抒苒没有思考过为什么梦里会有时间概念，她上下滑着鼠标滚轮，左手手指有些烦躁地点着桌面。

“你想问我高一物理题？”一直把头枕在她肩上的姜寒栖有些看明白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姜、姜寒栖，”陶抒苒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出来，“你昨天，不是，你还记得你高一的时候给我写过的物理题吗。”

“我高一的时候给你写过太多物理题了，你说哪道。”似乎是因为回忆起来过去，姜寒栖笑吟吟地答道。

陶抒苒暗自腹诽着就几页也算太多吗，面上继续道：“就是你上学期期末考前，不是给我列了份重点吗，你给我讲讲那上面的。”

“嗯，记得，想听哪道。”姜寒栖点了点头，也没追问缘由。

陶抒苒一脸震惊：“全都记得？”

“都记得。”

陶抒苒正感叹着这就是学霸的记忆力吧，就看到姜寒栖的右手覆上了她的手，食指交错开来点击鼠标，找到了一个命名为“老婆”的文件夹。

陶抒苒预感到了什么，脸突然又红了。

姜寒栖点开了其中一个年份，在一排文件中，点开了最顶部创建时间最早的《高一上学期期终考预测》，她瞥见陶抒苒的神情，轻笑了一下：“你不是看过吗。”

“我、我，”陶抒苒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找到反击点，“我只是没有想到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还存着这些东西，连工作本上都存了一份。”

姜寒栖配合的点了点头：“有备无患嘛。”

“这能派上什么用场。”

“喏，现在咯。”姜寒栖点击目录索引，跳到了物理章节，想拍拍陶抒苒的脸示意她专心听讲。

姜寒栖讲题的样子居然格外有耐心，她只看了一眼题目就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担心因为时间久远知识点有遗忘，讲得也十分详细。

陶抒苒侧坐在姜寒栖的腿上，姜寒栖则斜靠在沙发上，凝视着她的眼睛，娓娓道来，稍微难懂的地方还会比划几下。

“不行呀，我还是不太明白。”陶抒苒遇到了一点小磕绊，她指了指姜寒栖的商务包，“我要纸笔来画图。”

姜寒栖点点头，抬手就想去按桌角的铃，被陶抒苒双手拦下：“你不会是想在西餐厅里叫纸笔吧？”

姜寒栖一脸坦然：“怎么了。”

“不行不行太丢脸了，你包里拿给我不就是了。”陶抒苒连连摇头。

“我包里没有，而且提供纸笔并不是什么特殊服务。”姜寒栖思考了一下，抬手看了看表，打算拿起电话，“小吴应该接到蕊蕊了，我让她一会儿把蕊蕊的书包一起带上来。今天是考后讲评，蕊蕊要是没带纸笔，我们就打她屁屁。”

“不不不。”陶抒苒心里一跳，她明天还要考试呢，这时候当妈不是干扰她考场发挥吗，她不想看到自己的梦夸张到孩子都生出来了，只能妥协，“你说得对，这是正当服务，你摇铃吧。”

可惜，纸笔还没拿到手呢，陶抒苒就感觉身子被一阵猛晃，面前的姜寒栖和她温柔的笑，一起消失了。

“小苒。”陶抒苒猛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脸倦意的陶母，“妈妈出来倒水发现你灯没关，就进来看看。”

陶抒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她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陶母的面上有些心疼，又带着一些不满，她把陶抒苒赶上床后，掖了掖被子，忍不住还是开口道：“明天考试最重要的是要补足精神，临时抱佛脚那都是假的，你平时能有这么用功就没那么多事了。”

门关上了，凌晨的冬夜，离开体温太久后变得冰冷的被窝。

梦中温情的气氛都是幻象，而她只能啃着现实的苦涩，沉默着咽下去。

陶抒苒抱着被子背了过去，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