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萍好说歹说才把梁建诚哄得睡着。
随后开着桑塔纳往市中心的小别墅去。
她看了眼腕上的欧米茄手表,夜里十点,梁厂长还没回家。
“肯定是去见那个小贱人去了!”
于萍心里恨极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门口。
直到下半夜,梁厂长才骑着自行车回家。
今天常市长突然出现在厂里,说是要进行安全检查。上半年矿区发生了十几起坍塌事故,死了上百个工人。好在梁厂长大手笔发下抚恤金才安抚住死在矿难里的工人。
常市长刚调任过来,新官上任三把火。
昨个要查税收,今个又要安全检查,搞得常市长焦头烂额。
偏偏这个常市长还是个油盐不进的。
梁厂长带着满腹心事回家,家里一片漆黑。
谁知他刚打开大门,一块琉璃烟灰缸直直的砸在了他的额角,顿时鲜血直流。
“梁发财!你自个儿子不管不顾,又去找那个小贱人鬼混?!”
于萍痛苦的揪着头发,脸上布满泪痕,愤怒使得她胸口不断起伏。
梁发财却像是习以为常,他从电视柜下抽出药箱,熟练地给自己包扎。
等于萍把客厅砸得一片狼藉,发泄够了,他才缓缓开口,“今个在厂里加班,哪也没去。”顿了下,他又接着说,“梁慧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拖儿带女的够可怜了。”
于萍冷笑,“是,她可怜!她可怜到勾引别人丈夫?!”
梁慧和梁发财是同乡,算起来两人还算是远房表兄妹。
后来梁发财考上大学,被于萍父亲看上,一路提拔到了厂长。
而梁慧小学都没上完就辍学,早早嫁人生子。
梁慧和梁发财重遇的那年。
她死了丈夫。
他死了岳父。
梁发财惦记着当年的情谊,动了关系把梁慧户口迁到淮水市里头,安排了分轻巧工作给她。
当时他是这么对于萍说的,“这是我表妹,丈夫死了,公婆苛责。我看她可怜又是亲戚忍不住拉把手。”
于萍也信了。
甚至她还特地到厂房打招呼,说这是她表妹,让大家照应下。
那年她刚生下梁建诚,虽然老父亲因病去世,但还算家庭美满。
可自打梁慧出现,一切幸福戛然而止,骄傲的于萍被一个毫不起眼的乡下女人打败。
梁发财开始夜不归宿,开始给梁慧的兄弟姐妹们安排城里工作,甚至那个女人的孩子还在外头说梁厂长是他爸爸!
于萍丧失理智,她跑去梁慧单位砸了个稀烂。
但她越是发狂,梁发财就离她越远,甚至当着全厂人的面说她是个“泼妇”!
泼妇?
于萍发笑,当初他急着攀上于家时是怎么说的?
于萍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身子止不住摇摆了几下。
梁发财懒得和于萍争执关于梁慧的事。
他揉着疲惫的眉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每年从厂里拿几十万给你。小汽车、别墅、手表各式各样的西洋货!你算算你拿了多少?!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你要是再说这些,别怪我对于家不客气!”
说罢,他推开一楼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于萍瘫坐在地板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父亲在世时,倾尽资源培养梁发财,去世后,梁发财却处处打压于家人。
以至于到现在于家人都要仰仗着梁发财过日子。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高傲的于家大小姐,而他也不是乡下来的穷小子。
于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现在只有儿子,她不能让儿子娶许念那种女人。
她的儿子必须只有家世了得的大小姐才配得上,而许念只是个父母双亡的狐狸精。不能让儿子走上梁发财的老路,必须要让许念消失!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脸,往书房走去。
梁发财虽对她弃之若履,但对儿子算得上爱护。
况且只要她求他,不过分的,他都没有拒绝过。
*
任启明小口小口的吃着许薇做的糕点,香糯软甜,入口即化。好吃是好吃,但是这两口就没了,能吃得饱吗?会有人放着家里正经饭不吃去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