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这位小友说得是,那我们就闲话少说,步入正题吧。”
江娉婷看了一眼立在身边的半大少年,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却突然有人踏着沉重的脚步声推门而入,力气大得让人有种那木门就要因此散架的错觉。
众人都被惊到了,纷纷朝门口看去,就见一个浑身沾满泥土树叶,胸前满是血迹,头发披散的女子柱着剑身形晃荡地迈了进来,一抬头更是让人震惊不已,居然是昨日便离开的林虞!
“阿虞,你怎么了?”江娉婷惊呼一声立刻起身扶住林虞摇摇晃晃的身子,谢流云则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林虞手颤拿不稳的剑,入手只觉得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就见丝丝缕缕的鲜血将他的手心染得通红。
颜辞看她这副狼狈模样气极了,连忙为其把脉,嘴里吐出的话也甚是难听:“脉象混乱,脚步虚浮,才一天一夜的功夫不见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你是和人拼命去了?”
他给形形色色的人都看过病,自然是见识了不少江湖人士的伤,这方面经验足。之前见识过林虞的剑术和轻功,知道即便是遇到顶级的高手,只要她见机行事也不至于伤成这样。现在这副模样,不用想,肯定是这妮子倔脾气上来了与高手缠斗得来的。
林虞咧嘴笑了,她胡乱用手抹掉了嘴边的血丝,脸色发白却更显得一双眼睛黑亮,直直地看着坐在主位的儒修说:“老伯,那本《易筋经》给我收好了,可不许给别人,我不走了!”
事发突然,儒修也只是点点头应了一声说明天再议正事,安排门下几个弟子帮忙去烧水采药后便离开了。
屋内,林虞梳洗过后便换了干净衣裳靠在雕花木床上,任由颜辞拿银针把自己身上扎了个遍,喝起一碗一碗的药来也面不改色,那犹如梁山好汉般的姿态让人看了都佩服,和来看望她的人神色照常地谈天说地却死活不肯说那日的细节。
只说自己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贼,那贼不仅邋遢,还偷了她随身带的好酒和糕点,她便追了上去,几个回合下来发现她武功竟不是对方的对手,对方还辱她师门,她便赌上凌霄峰的尊严与之交手受了伤。
这屋内呆着的除了寒枫,其他三人岂会被她这般说辞给糊弄过去,一时不知道是林虞把他们当傻子还是根本就懒得编理由。
莫说天底下有没有这般武艺的贼,若对方真的是什么不良之辈,阴毒险恶,又怎么会放着她离开?想来问题也不大,看她这般守口如瓶的,其他人也不逼她,反正人没事就行,便陆续离开了。
谢流云之前顺手帮林虞洗干净了佩剑,考虑到她现在身上扎了银针行动不便,便自发替她挂好,故而走得最晚,起身走出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打量少女。林虞眨巴着眼睛,歪头看他:“谢兄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蓝衣公子含笑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虽然一身伤,心情似乎却很好。”
“有吗?”林虞摸了摸了脸,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银针笑道:“也是,我都被扎成一个刺猬了还能笑出来,心情确实也不算差。”
谢流云对她的回答淡笑不语,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心情不错?好像是有一点吧,林虞看着挂在墙上的佩剑不自觉地弯了嘴角,她一定可以克服自己的弱项,能成为像师父一样的绝世高手!
千机阁不远处山头的竹屋里,一个胡子拉碴穿着旧褂的中年男子美滋滋地斜躺着就着点心喝着酒,耳朵动了动,拈起桌上盆栽里的一颗石子就往门射去。
只听见清脆的一声之后,竹门就多出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儒修背过一只手笑着推门而入:“你就算是再不欢迎我这个老家伙,也不要做得这般明显吧。”
燕乘风懒得多分一秒视线给来人,将最后一口酒喝尽:“这最后一件事情都办妥了,卖身契也到期了,往后天高任鸟飞,老子还给你好脸色做甚?”
儒修对其的态度早已习惯了,也不介意,自己在一旁坐下,看着桌上糕点的碎渣笑道:“我叫你想办法拦下那小姑娘,可没让你当悍匪拦路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