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晴看出他的困惑,叹口气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昊天有个死党,叫阿康的,也就是今天救了我的那个人,他什么都跟我说了。说昊天从美国过来,就是打算寻我的,但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他循着地址找人,却认错了人,把络琴当成我了,直到最近,就在徐络琴跟媒体公布说,她是他女朋友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何洛军抚额。
这算是天意弄人么?
千里寻人,多么浪漫多么令人感动啊,没想到,一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惊喜就变成惊吓了。
不过,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阿姐,你是到现在才知道他就是胖姐夫,还是一早就知道了?”何洛军问道。
“我也是前不久刚知道的。”何洛晴淡淡道。
何洛军又差点跳了起来:“阿姐,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人就是胖姐夫啊,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告诉他你是谁,这样不就少了很多误会了么?
何洛晴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个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络琴了。
何洛军愣了。
自打那人出现之后,络琴姐的脸上开始有了欢笑,他与阿姐都替她高兴,认为她终于苦尽甘来,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幸福。也就是说,络琴姐的幸福他也是全程看到了,换作是他,他也不会忍心去拆散人家的......
他叹了口气,只能说是造物弄人了。
过了一会,何洛军这才想起自家阿姐出车祸的事情来。
他在学校里,接到电话说阿姐出了车祸,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不曾想却扑了个空,病房的人说阿姐醒过来之后,不知道听说了什么,火急火燎的就出去了,他便又赶了回来。自此至终,他都没机会问一下阿姐车祸的事情。
“阿姐,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他指了指她缠着厚厚纱布的头。
她今天被送进医院,又从医院跑出来,到现在衣服也没换,还穿着发生车祸时的衣服。身上的蓝白衬衣沾着血迹斑斑,血迹虽然干了,变成了暗红色,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
“没事,我开车在下坡的时候,突然间走神了,没有把握好方向盘,就撞到了山边的树林里去了。”何洛晴简短地说道。
她不是笨的人,自然知道自己今天开的那车有古怪,兼之在医院的时候,阿康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她让阿康不要报警,这个事情牵扯到自己的闺中密友,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自然,她也不想把这个事情告诉自己的弟弟,毕竟自己的好朋友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暂时失去了理智,是可以原谅的。就好比昊天把人推到路面上一样,其实他们的出发点都不是要害人。
“阿姐,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开着车,怎么会走神呢?”何洛军果然被骗到了,也没有深究,只顾着担忧自家阿姐的安全了,“阿姐,你下次还是别开车了,让你们公司的男同事开吧。”
“好,我不开便是。”何洛晴笑笑,应允下来。
她开车的技术好着呢,她可是以双百的驾考成绩取得驾照的,公司里的那些男同事开车的技术不一定比得上她呢。
何洛军看着她:“姐,你可不能出事。”
在这个世上,他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爸爸出事走了,妈妈也走了,如果连自己最亲爱的姐姐都出事的话,那他在这个世上就真的成了孤儿了。
他害怕这种一个亲人都没有的感觉。
“不会的。”何洛晴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安抚他的情绪。
虽说是她老弟,但也是快二十的小伙子了,这肩膀宽厚结实,不再是往昔那个因营养不良而瘦弱得像小猫般的小男孩子了。
“阿姐,不会是有人想要害你吧?”面前这个小伙子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来。
何洛晴心里一“格登”:“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大平世界,你姐又不是达官贵人,谁要害你姐呀?”
这时,她才想起,面前这个小伙子在大学里好像是修政法的,也就是说,以后是做法官的。虽说才读了几年书,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但今天他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可见这推断能力已不容小觑了。
何洛晴不想他知道这个事情,故意板着脸道:“你乱猜些什么呀,这车可是我向你络琴姐借来开的,你说有人要害我,谁啊,难不成你连你络琴也不相信了?”
“怎么可能?”何洛军忙连连摆手,“我即便怀疑全世界的人,也不能怀疑络琴姐啊。我要是怀疑络琴姐的话,那就成了全天下最忘恩负义的人了。
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在多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是谁将孤苦无助的自己,还有高烧不退的阿姐给救回来的,他也暗暗发过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好好报答络琴姐的。
“知道就好。”何洛晴略感放下心来。长姐如母,面前这个小伙子可是她一手带大的,该讲的道理她也讲得差不多了,就是希望弟弟能够做个感恩的人。
“阿姐,你快把这身衣服换了吧?”何洛军关心地看着她道,“现在还有没有头晕,或者想吐?医生说你会有些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的,实在不行就回医院吧。”
卧床休息?回医院?
她也想啊,但是现在家里一团乱,徐络琴的情绪又极不稳定,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她能睡得安稳,能休息得好么?
更别说回医院了。
“阿军。”何洛晴想了想道,“你络琴姐情绪不稳定,我怕她出事。这样吧,咱姐弟俩分一下工,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咱姐弟合力,务必要把你络琴姐看好,不能再出事了。”
以前的徐络琴,做事冲动,被人抛弃了,也要割脉自杀。这一次被人伤得这么重,何洛晴不知道她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预先跟弟弟打预防针。
何洛军断然拒绝:“阿姐,你都受伤了,还守什么夜啊,自己休息好重要。这夜我来守就得了。我是弟弟,有责任要保护好络琴姐,放心吧,这些年来,络琴姐待我们极好,我们三个人在同一幢房子里生活了这么些年,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家人,放心吧,我是绝不会再让络琴姐出事的。”
何洛晴知道弟弟要认真做起事来,执拗得很,他这样的坚持,无非想让自己多休息一些,毕竟自己头部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