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静州摸了摸便宜儿子的脑袋,确认他并无大碍,就继续摆弄儿子的稀碎的腿骨。
他和大夫们可以确认,便宜儿子当时不慎落马,被马踩碎双腿不假,但腿能扭曲成这样,无疑受了二次伤害。
原主和萧大郎都默契地没有深究断腿之事,是因为父子俩都清楚幕后黑手就是皇帝。
别说没有人证物证,就算是有,又能怎么样?
覃静州有原主的记忆,他很清楚原主是想当忠臣的。
有这么个看起来想要愚忠的父亲,还有一片痴心向皇帝的萧皇后的大姐,萧大郎曾经内心的绝望可想而知。
偏偏很快,现实又给了在养伤的他更重一击……能给他伤腿造成二次伤害的,毫无疑问就是他的身边人。
萧大郎肯定心里有数,所以他搬离国公府去郊外庄子静养去了。
几年过去,没有精神崩溃,也没有怨恨父亲和大姐,覃静州心说:这便宜大儿子绝不仅仅是可造之材。除了对大女儿,原主对其他孩子着实亏欠良多。
于是他按了按便宜儿子头上几处可以止痛醒神的要穴,当着满屋子人郑重道,“无需再忍让!再忍下去脑袋都要没了!”
老爷子你说这话我可来劲儿了!
萧大郎眼睛立时闪亮了起来,眼圈儿也跟着发红。
覃静州再次揉了下儿子的脑袋,“委屈你了,是爹不好。”
萧大郎真是用尽全部定力,才没有落下泪来,但萧大郎的妻子吴氏以及萧二娘萧三娘全都没绷住,先后擦起眼睛。
就在此时,一个蓝衣管事忽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直奔萧大郎伤腿。
从管事们站着的地方到萧大郎躺着的贵妃榻,至多五步,所以其他管事和亲兵们反应过来,但刚刚查账归来的国公府三管事一个侧身,就挡住了好几位老伙计,至于亲兵距离稍远,他们刚刚迈步上前,就见国公爷抡圆了一嘴巴扇了过去。
蓝衣管事被这一巴掌扇得原地打了个转儿,然后吐出了两颗牙齿和一小口血。
旋即亲兵们一拥而上,把这蓝衣管事死死摁在地上。
覃静州这才看向面色铁青的三管事,“你果然跳了出来。”
三管事一拜到底,低声道,“国公爷,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覃静州笑了,“你还挺有道理。你是我亲自提拔的,当年发誓说愿为我效死,现在你背主,我让你死,你死不死啊。”
三管事一噎,不吭气了。
覃静州环视四周,其余管事和亲兵完全无惧对他对视,似乎就差直接拍手叫好。
他心中很是欣慰,又道,“拿了皇帝的银子害我,害我儿子,就别这么冠冕堂皇。”言毕,他起身蓄力一脚,直接把三管事踹了个跟头,刚好和蓝衣管事凑在一处,二人都是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倒是相得益彰。
他吩咐大管事,“把他俩也送到京兆衙门去。我倒要看看,皇帝会拿我怎么办。”
话说,上次送官的几个人还在大牢里蹲着,京兆尹审问过后就没了下文。
覃静州估计自己带兵离京之前是不会有什么结论的,这两个吃里爬外的货应该也一样。
所以他为了防止放虎归山……虽然这俩小人是“虎”未免太抬举了,也为了防止他离京后这俩货因为熟悉国公府而成为霍霍国公府的急先锋,他刚刚是下了狠手的。
直接要命不至于,耳膜破裂加脑震荡以及肋骨骨折加骨裂,这两人起码要缠绵病榻三五年。
既然敢暗搓搓地对便宜大儿子出手,让他们也亲历一下大儿子的痛苦,覃静州觉得十分公平。
话说在场众人大部分都火眼金睛,他们看到三管事和蓝衣管事目前状态,就猜到国公爷动了真怒。
对相对忠心的他们而言,跟着国公爷反了太宗皇帝,他们会犹豫,但反了现任皇帝,可没什么心理负担……皇帝在他们眼里就是公认的废物。
等大管事带人把神志都有些不清楚的三管事和蓝衣管事拖出门,覃静州才看向大儿子的妻子吴氏,“老大家的,你想好怎么跟我解释了吗?”
吴氏大惊失色,双膝一软,直接跪坐在地……膝盖着地,还发出一声闷响。
而比她更为震惊的是萧大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