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安在想什么如月当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觉得主人看她的眼神怪异得让她背后直冒凉气,眼看着如月脸上温柔妩媚的笑容都要僵住了,李羽安才挥挥手,示意如月离开。 如月赶紧提起乐柳就走,留下李羽安一个人呆站在房间里。 李羽安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沉默半响,才转身看着李羽堇。 “你倒是疼你女儿,可是我本也没想伤害她,”李羽安低声道,“今夜就再借你女儿身体一次,往后就让你们母女好好生活。” 说完,李羽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手指轻点上李羽堇的额头,肌肤接触的地方闪过一阵白光。做完这一切,李羽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去。 “仅用神魂力量施展法术果然费劲,再加上神魂不完整,使这么一个小法术也能让我感到疲惫……这副样子真是难看,”李羽安退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也只比被封印时的狼狈样儿好了一些,这副样子,放在当初,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话。” 这些话慢慢飘落到地上,一点儿回音也没有,很快就消散了。 李羽安静静的坐着,好半天后,脸色才略缓了过来,然后她走到李羽安身边,费力的把李羽安托到了床上,做完这一切,她才慢条斯理的整理好头发,从窗边一跃而下。 山洞是好地方,天然又隐蔽,还充满灵气。 如月扛着乐柳慢慢走进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看起来年代久远,喜阴的植物们茂盛的生长着,遮掩住了爬虫爬行的轨迹。 如月皱了皱眉头,随手取了一支驱虫香点燃。草叶微微晃动着,不多时,周围便彻底安静下来,一只虫子也见不到了。 “明明是个大男人,却比我个女人还轻。”如月撇撇嘴,“不过也好,拎起来方便。” 边说着,她边走到山洞深处,收起嬉笑的神色,严肃的伸手,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血符。 血符极其繁复,就算如月曾千遍万遍的练习这个血符,却仍然失败了一次才成功画好。 这个血符一画好,一种阴邪的感觉立刻传遍了整个山洞。如月愣了愣,她虽然知道这是一种很邪性的符咒,却没想到这个符咒只是画出来就会给人这么明显的阴邪的感觉。 一想到主人要拿这符咒来辅助阵法,如月就忍不住担心。 这血符真的可靠吗? 然而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按主人的吩咐做好准备。 血符画好了,接下来就是摆阵,如月小心翼翼的摆好灵石,然后慢慢将布阵的材料也一并摆好。 等阵法最后一笔完成,灵气在阵法与血符之间流转毫无滞色感之后,如月才放下心,靠在一边轻喘着。 这个阵要金丹期以上才能摆,因为它消耗的灵气太多,她这种刚入金丹的家伙摆起来都费力,虚丹筑基的修士,恐怕阵法还没摆到一半,就该被吸干了。 如月静静的望着这个阵法。 她盼了几百年的事儿终于要实现了,可是她的心情却非常平静。 沉默了好久,如月忽然轻哼起山歌来。 这首山歌不知是用哪里的话唱的,带着一种十分纯朴的气息。 乐柳醒时,如月背对着她,自顾自的唱着。 乐柳下意识动了动,左肩顿时传来撕裂一般痛感,乐柳忍不住闷哼一声。 如月的歌声停住了,她回过头,平静的看着乐柳。 “你醒了?”如月似笑非笑道,“何必呢,睡过去多好,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们做了那么多事,还想我当什么都没发生吗?”乐柳挣扎着爬起来,靠在洞壁上冷笑道。 如月看着她,似乎很想说什么,却又十分犹豫的样子。 “其实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再查下去,受伤的是你,也只有你。”如月道,“修仙之人,本就不应当执着这些事。” “连伤亲之仇都冷漠以待,还修什么仙?” 如月很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她忽然迟疑了一下,接着目光移向了洞口:“……主人。” 洞外,李羽安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准备好了吗?”李羽安走了进来,问道。 “都按吩咐做好了。”如月站起身,走到李羽安身边。 李羽安点了点头,大步走进了阵法。 如月再次拿出那朵花——乐柳这次看清了,这朵花就是玉盒上的那种花!——朝她轻轻吹了一口气。 尽管乐柳已经提前闭好气,却仍然觉得头昏身软,半点力气也使不出。 如月也不在意这次没有取得她想要的结果,弯下身扶起乐柳,将她放到了一处被血符围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