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衣袖又被扯了扯,柯米尔原本绷着的情绪,像忽然断了,他揉捏眼睛。
“对不起,我没想到……”柯米尔轻声说。
原本只是随手的分享,却不想,现在要害得陆承乾在车里,这条大路边上,躺着休息。
忽然感觉到手腕好像被人牵动,是陆承乾。
他的声音依然稳,而且安抚心灵。
“没你的事,”他笑了声,“是我自己好奇,想要尝的。”
柯米尔忽然笑了下,他笑声里还带着嘲弄,道:“我就想不明白,你说,你吃它干什么。”
就像,非要选择了他一样。
“上回学校,老板给的零食,你也不吃,也给我拿了回来。这次,你还直接吃了。就放在那,不更安全吗?”
就像是,如果不靠近柯米尔,既不需要从陆氏当个司机,跑到了这来,还要忍受胃痛。
柯米尔自知,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雌性,既没有从君侍大学毕业,更没有做好直接成为人夫的准备。
就连照顾雄虫,他也不太懂。
很多时候,他还是任由性子来,而且,还必须使别人迁就。
如果陆承乾不迁就,他们或许更早一点就能结束,哪怕有了那意外的一夜也是一样。
他和陆承乾之间,相关联的线,真的很薄,很细,也很脆弱。
“你试过,我就也想试一试。”陆承乾招了招手,柯米尔凑近上来,陆承乾按了按他的发。
其实就像柯米尔也会无意识去依赖他、照顾他一样。
如果真的有一场恋情,需要遮掩在地下,但是对方却又没有任何表示,陆承乾大抵也会坚持不下。
他尝试着把掩藏在地下的慢慢翻上来,柯米尔无异议。
他同样也占据着柯米尔的时间,占据了他在家中,或许还在自由的时候,本可以去和好友、家人自在地享乐。
许多的点滴,都在透过柯米尔的行为,给他回应。
陆承乾笑了一下,他微微侧了身,看着柯米尔担心的脸,很想说上一句,然而,陆承乾还是止住了。
他拉开了他们关系的序幕,剩下的,他交给柯米尔,跟随他走。
“我也有好奇心,你不能剥夺。”
陆承乾向柯米尔眨了眨眼。
柯米尔笑了一声,又有点像要哭的样子,终归是没有,他道:“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他说。
然后,却又想起来,方才陆承乾莫名地脆弱,说他不麻烦。
“也……也没很烦心,”柯米尔低声纠正。
陆承乾坐了起来,柯米尔想要上手帮忙,被陆承乾摇手拒绝。
“好多了。”他说。
陆承乾的面上,的确没有了刚才那么难受,“还要继续去饭店吗?”陆承乾问,“我们过了约定的时间。”
预定了,店家就会等待,尤其是陆承乾定的那种席位,也没有说,哪家能大牌到可以让陆承乾去等,偏陆承乾就这么问了。
“去什么,”柯米尔道:“看见吃的就闹心。”
同样的东西,他吃了没事,陆承乾却有事,回头又被他硬着,喂了好多药。
还有,药店怎么会出那么大的药丸,非要把雄虫药完?
柯米尔屏着气,道:“你随便选,我得先忙一点事情。”
陆承乾慢慢启动车子。
他确实还有一点不舒服,不过相比起来刚才突然的痛,只不过是药服下去,带来的些许不适。
可能放在别的雄虫身上,会成为他们继续柔弱作态,以求取福利与照顾的筹码,但陆承乾已然习惯忍耐。
这个社会,在他面前,都像是有点格格不入,仿佛,他从未当自己是个享尽了一切性别红利的雄虫。
柯米尔那边,他正在对着药盒上面的生产厂商,要求投诉,说水丸个头太大,不易吞服,还强烈要求必须把此条直接汇报给厂长。
看着镜中,陆承乾依然隐约有点不适。
就像是很多年前,他第一次看见,居然能有人,为了他人的一点小事,而奋不顾身,甚至甘愿去背负坏名声,就生怕伤害到了外人。
那时候,柯米尔好像也才十六岁,怎么就能为了个同校的、不认识的亚雌,就去和校外的混混打架呢?
后来莫名夺了校霸的名头,也还不解释,只一副很酷的样子,直到陆承乾去报告了老师,亚雌知晓,慌忙过来解释,同学们对于柯米尔的孤立才中止。
怎么就会有人,能那样呢?
陆承乾在心里,不知第几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