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章(2 / 2)耳鬓厮磨首页

元熹眼底一亮,“多谢主子。”

白芷将做好的新衣裳交给元熹,主仆三人又聊了几句,方近中午时才让人退下。

沈桑用过午膳,闭眼小憩了会儿。

长信殿内,陆一正在伺候谢濯换便服,突然听到头顶有声音道:“孤许久未曾见你如此。”

陆一是天生学武的好料子,又在刀尖上舔血过杀过人,平日里都刻意收敛身上戾气,一副嘻嘻哈哈跟谁都要好的模样。

陆一替他系好腰带,低着头闷声道:“若是他肯,属下当真是想收了他做弟弟。”

谢濯未作声。

陆一拍了下自己的嘴,强硬的扯了抹笑,道:“瞧属下就喜欢念叨之前的事,殿下莫要往心上放。”

陆一之前有个弟弟,亲生的。

那是个小哑巴,不懂武不会讨好人,骨子里要强,平日里只会跟在陆一后面傻呵呵的笑。可就是这么个小哑巴小傻子,为了不让任务中的哥哥受牵连,忍着痛在大火中活生生被烧死。

如果长大了,也该是元熹那个年纪了吧。

谢濯只当作没看见他的强撑,随口问起东宫的闲事。

尽管没什么要紧的,可谢濯有时还是喜欢听上一听。

他道:“明日沈氏省亲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陆一道:“回殿下,都准备妥当,就在房里放着。”

“孤知晓,你下去吧。”

说着,一抬头,视线正好落在对面的桌子上。

沈氏曾在那处看过账本,后来又说怕惊扰到他处理公务,便让人将东西搬回了账房。

书房内也时常有其他幕僚拜访,谢濯闻之有理,便应允了。

现在瞧着空荡荡的,竟有些碍眼。陆一在谢濯跟前伺候多年,见此立即识眼色道:“殿下,账房内灰尘积攒,难免有股发霉味,倒不如让太子妃再将账务搬回来。”

“不必了,”谢濯摩挲着腰间玉佩,眼底看不出神色,“找人把桌子搬出去。”

“哎?”陆一道,“搬出去?搬哪儿。”

谢濯扫了他一眼,“孤看搬你屋里就挺好。”

“……”陆一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嘴巴。

多嘴,叫你多嘴。

谢濯整下午都呆在书房,得了陆一提醒才抬头看了眼外面。

天色已经黑透,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倾泻而出。

谢濯想到昨夜他回去时沈氏已入睡,思及此,决定在书房内将剩下的公务处理完。倒不是多要紧的事,只是其中有本是柳燕递来的,说是一定要让他亲自过目。

说实话,他属实不大想批阅柳燕递来的东西。

这人心思活络,歪门路多,倡以诡辩之路,以不变应万变,可偏偏如此,话语动作间总归是洋溢着一股子不正经,就好比是眼前的折子……

无因有他,礼部侍郎在外养了妾室,接连几日都宿在外头,分内疼爱的紧。谁知此事被府中大夫人知晓,花了重金派人追查。这一查不要紧,放下查出侍郎养了两名外室,更离谱的时,这两名外室各住在对门,平日里都是以姐妹相称。

此事一经曝光,大夫人气不过,上门将二人羞辱一番,砸了院内物什,回去后便吵着要跟礼部侍郎和离。

大宛民风开放,女子提出和离改嫁一事也并无什过多稀奇。

柳燕在案牍里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笔墨反而在此处停下,故意顿了顿,才又接着写道:

“两位小娘子实乃玲珑剔透人也,素颜清容直奔官府,击鼓鸣冤,含泪哭诉,联手将礼部侍郎夫妻二人告上公堂,人证物证俱在,反而将此事闹的沸沸扬扬。”

再往下看,就是柳燕对几人的批评,褒贬不一,句句在理,说白了就是拐着弯的将人骂了一遍。谢濯粗略扫过,面无表情的扔到一旁。

这柳燕,不去做说媒的三姑六婆真是可惜了,一张嘴就能把媒婆说翻,说不定还能将彩礼钱说进自己嘴里。

桌上的茶已经冷了,谢濯不在意的抿了口,苦涩在嘴间弥漫,他忽的想起,也曾对沈氏说过和离二字。

太子殿下正斟酌着此事,想着想着,脑中忽的浮现出昨夜沈氏那淡媚似含春的眉眼……

茶水呛了嗓子,谢濯连连咳嗽,耳朵也不争气的红了红。

被这一耽搁,也没了继续再往下看的心情,收拾收拾出了书房。

晚间凉风迎面吹来,抚去心头阵阵余热。

绕过假山走了几步,就见原本应该在屋内熟睡的人此时正端坐在凉亭内,纤手托腮,指尖捻着月季在月光倾洒下透出摇曳身姿。

沈桑听到脚步声,抬眸,唇角勾出笑意,起身唤了一声,“殿下。”

谢濯莫名不敢与她对视,下意识倒退两步。

“……”沈桑僵了一瞬。

怎的,是怕她月圆之夜变身吃了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