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咬了咬下唇,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如果南青丛能代为教育任步峰,让任步峰吸取教训,改过自新,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如果任步峰继续留在学校里,像曾辞然这样遭受欺侮的人一定还会有很多。
他在矛盾着的时候,南青丛站起了身来,低声说:“他不是想当演员么?我让他去英国进修表演,如果他学成归来想当演员,我可以成全他。”
“这样安排,你任阿姨也不会有意见了。”南青丛说完,揉了一下南意的头发,“怎么样,你可以放心了吗?”
南意的确放心了下来,他重新睡了下去,这一天都没有再做梦。
他感觉有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一直落在他的头顶,直到他睡熟了才离开。
袁沅听到南意说起南青丛对任步峰的处理,几乎喜大普奔。
“要是北城可以放鞭炮就好了,我要买一大串鞭炮挂在窗户外面放一天。”袁沅喜滋滋地说。
“真有这么高兴吗?”南意笑了一声,咳嗽了好几声。
袁沅马上收起高兴,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南意,再仔细地扳了几颗药下来,看着南意吃下去。
“任步峰让我家少爷吃了这么大的亏,我还感觉让他转学是便宜他了呢。”袁沅小声嘟囔。
“他跟我不在一所学校,我应该也不会再做关于他的梦了,对我来说也算好事一件。”南意安抚他。
“这一次你突然跑过去帮那个男同学挡下了那盆冷水,都是因为提前做了相关的梦么?”袁沅看着他。
南意:“……”
糟糕,他一时嘴快,忘了要隐藏好做梦的事了。
“少爷现如今连我都瞒着了。”袁沅开始绞手指诉说委屈。
“不是的,”南意说,“因为这次的梦有一个很可怕的结局,我担心处理不好会把你也牵扯进来。”
袁沅依旧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南意无奈地说:“我答应你,再有下次,我一定跟你说实话。”
袁沅这才满意地点头。
说起了做梦,南意这才想起他和裴若寒约定的时间就在今晚。
看一看时间,裴若寒已经要到了。
南意拿起旁边的镜子匆匆打量了一下自己病弱的外表。
他想,以这般虚弱的模样去面对裴若寒,也许裴若寒就会心软下来,不那么责怪他了?
才怪——
裴若寒听完他的叙述,劈头第一句就是:“为什么回国之后做了这种梦,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南意缩了缩脖子,没有吭声。
“被冷水从头浇到脚的滋味如何?”裴若寒继续像个恶魔般地发问。
南意委屈地抿着嘴唇。
“如果你选择先告诉我,或是先告诉有能力制止这类事件的人,都不至于让你自己以身犯险,遭受这种痛苦。”裴若寒语气严酷地说。
袁沅在一旁举起白旗,为南意叫屈:“裴医生,少爷是因为事出紧急,没有来得及考虑那么多,他都这么难过了,你就不要再说他了!”
虽然声势很大,但裴若寒朝他扫了一眼,他便噤声了。
“我知道裴医生是因为担心我才会这么凶我。”南意小声说。
裴若寒冷哼了一声。
他拿起袁沅放在一旁的药盒,又伸手探了一下南意的额头。
南意看着那只垂落的手,大气也不敢出。
“一盆冷水就导致你烧成这样,”裴若寒低声开口,“可见做这种梦对你的身体已经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你的抵抗力已经明显下降了。”
“做梦真会对我的身体情况造成影响么?”南意不解地问。
“会。”裴若寒回答。
“如果像之前裴医生说的那样,我做了梦之后任凭它发生,就会有所好转了?”
“有可能。”
南意沉默地看着裴若寒。
裴若寒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之前我说过,可以做一次尝试。”裴若寒说。
“我明白了。”南意点了点头。
他打算,下一次做梦梦到沈君唯,他也照样按兵不动,任由它实现,也许真能发生什么神奇的事情呢?
但是,他梦到沈君唯的场景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
南意想到了关于沈君唯的三个梦,忽然臊红了脸,于是往被子里躺了进去,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在这之前你还做过别的梦?”裴若寒生出怀疑。
南意拨浪鼓式摇头:“没有没有。”
裴若寒把袁沅叫了出去,但袁沅更是一问三不知,他只能作罢了。
“在你的情况完全好转之前,我建议我们见面的频率由一月一次改为半月一次。”裴若寒离开之前这么说。
南意答应了。
南意在家休息了一星期才完全康复。
袁沅在照顾他之余便在拿手机刷微博,或是在某个文学网看小说。
南意听他说:“任步峰真被送到英国去了,任希然送他去机场的时候还被拍了下来。”
他声音顿了顿,疑惑地说:“难道他们是故意叫记者去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