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怎么样了?我带你去医务室!”曾辞然跑过来蹲在地上,想要把南意背起来。
南意伸手按着曾辞然的肩膀:“你帮我去找舍管老师,就说楼上有人往下倒东西,你跟他说看到了任步峰。”
曾辞然点头,马上往舍管办公室跑过去。
曾辞然刚走,楼道里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任步峰的一群跟班跑了下来。
按照原计划,他们要把全身湿透的曾辞然拉到厕所里暴打一顿,给曾辞然一点教训,让他再也不敢接近郭妮佳。
结果他们跑出来,看到全身湿透的人竟是任步峰那位“弟弟”。
南意全身发抖,仍然抬着头,看着任步峰从楼道里慢慢走出来。
“你们搞什么呢?都不看准楼下是谁就往下倒水?”任步峰踹了跟班一脚,“没听我今天刚说他是我弟弟?你让我弟弟被弄成这副德行,我回家怎么向我后爸交代?”
任步峰虽然话里在指责跟班,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把手伸向南意,说了句:“我可怜的弟弟,要不要让哥哥帮你暖和一下?”
南意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想想该怎么跟我爸解释吧。”
任步峰的笑容一下僵住。
在任步峰的表情变得凶恶之前,南意转身拉着袁沅离开了。
袁沅一边快步走,一边抱着南意的半边身子:“少爷,你真要告诉南导这件事么?”
南意以往对南青丛总是报喜不报忧,在法国的时候生病了也从来不对南青丛说,非要等自己身体好转了再接通南青丛的电话,南青丛也真就以为自己儿子在法国一切安好。
袁沅早就有些为他抱不平了。
“嗯,我要告诉他。”
南意强忍着不适感,走出了宿舍大门之后他才猛咳了一阵。
只有告诉爸爸,任步峰才会有所忌惮,至少短期内不敢再欺侮同学了,南意就是这么想的。
南青丛接到了袁沅的电话,袁沅在电话里添油加醋一顿说,并且泣不成声,于是南青丛当天晚上就赶到了南意家里。
这时候南意已经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开始说胡话了。
袁沅在电话里哭其实并不是装的,他看到南意脸色苍白虚弱的模样就已经难受得不行了。
如果不是担心南意躺在床上没人照顾,他还可以在电话里对任步峰的所作所为再多控诉几句。
南青丛来之前叫了一位医生到家里为南意看病。
医生为南意打了一针退烧针,又留下了几盒药,叮嘱袁沅每天三次按时喂南意吃药。
等到南青丛过来,医生和南青丛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南青丛守了南意一夜。
袁沅趴在床边睡着了,醒过来好几次,都看到南青丛正握着南意的手,眉头紧皱地看着南意。
南青丛让袁沅回房间睡觉,袁沅每次都拒绝了。
“我等少爷醒了就去睡。”袁沅说。
南青丛点了点头:“好在小意身边还有你在。”
袁沅心想,南青丛的语气里是有内疚的。
第二天接近中午,南意才醒过来。
他的声音沙哑,精神状态仍旧很糟糕,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床头。
袁沅煮了一份白米粥,放了点糖,端来给南意喝。
南青丛接过白米粥,示意他:“小意已经醒了,你抓紧时间去睡觉吧。”
袁沅点了点头,帮南意盖好了被子之后才离开。
南意就着南青丛的手喝粥喝了半碗,胃里被充容了东西,喉咙终于没有那么干渴,他靠着床头沉默地看着南青丛。
南青丛放下了碗,低声说:“爸爸来之前接到了小峰打来的电话,他跟我说了你们在学校里的事。”
“他是怎么说的?”南意轻声问。
“他说他看到他的几个同学往楼下倒水的时候,因为不小心,倒在了你的身上。”南青丛说。
南意看着南青丛的眼睛:“爸爸,你相信他吗?”
南意的脸色虚弱,清澈的眼神里却有股力量。
“爸爸不愿意相信他是蓄意要伤害你。”南青丛说。
南意垂下眼睛,他想任步峰想伤害的人的确不是他,但是他必须要借助南青丛的力量来制住任步峰。
“爸爸,从小到大,我骗过你么?”他轻声说了一句。
南青丛看了他一会儿,说:“小意,你不需要跟我说这句话,我也会选择相信我的儿子。”
南意放下心来,轻声说:“谢谢爸爸。”
“明天爸爸就让文助理去学校帮小峰办理转学手续。”南青丛摸了一下南意的脸颊,沉声说。
“转学?”南意有些讶异。
“让他不能跟我儿子在一所学校念书,也不能再伤害我儿子。”南青丛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