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觐见　　　　如果说以前的周牧笙只是出场自带灯光特效的话，现在就是连声效也有了。　　　　他的声望在年级第一，数学满分的加持下达到了顶峰。　　　　其实周牧笙的变化也并没有变很多，大家以前就知道他吊，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吊。　　　　除了迷弟迷妹更多了以外。　　　　真正扬眉吐气觉着自己牛到不行的是一个班独揽年级前三的秦枫。　　　　周牧笙的实至名归可能没有人比她更高兴了。　　　　她现在看周牧笙的眼神跟看自己两岁的亲儿子一样。　　　　细看下，这小子多帅啊，家世背景还这么好。　　　　都是天选少年了，竟然还这么努力。　　　　染个头发算什么，这个年纪的孩子谁不想特立独行一点。　　　　最难得的是这孩子还没长歪，不迟到不早退。　　　　偶尔上课睡个觉现在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能拿出这样的成绩肯定是在家用心的学了。　　　　不止秦枫一个人这么想，在各科老师拿到了周牧笙近乎满分的试卷后，也是这么想的。　　　　在哪儿学不是学，回家学也是学，在老师的心里只要你学了就好。　　　　考试能拿出成绩就好。　　　　唐恬也在高中部打响了自己实力校花名号，现在整个高一年级都知道年级第一第二是同桌，年级第三是她们前后排。　　　　唐恬摆开面前的三份数学卷子，它们都被摊开在最后一道加分题那页。　　　　这三份卷子分别是周牧笙、韩露和她自己的。　　　　三十分满分的加分题按照题型回答的完整度。　　　　分别是三十分，二十分和十五分。　　　　悄咪咪的在老师办公室看完周牧笙精炼的解题步骤后。　　　　唐恬一阵受伤，人比人气死人啊。　　　　————　　　　热闹的月考放榜过去，大家迎来崭新的一个月。　　　　江城一中的高中部，每个礼拜只有礼拜五有唯一的一节体育课，两节连上是为数不多的能正经放松的时间。　　　　有点晒的操场上，做完热身活动后，体育老师一宣布解散，女生们三三两两的在操场一侧的有着巨大遮阳篷的阶梯席上坐着聊着私密话。男生大多数外套一脱，身着短袖的校服在篮球场上跑着，完全不顾会不会一身的汗，后面是不是还有两节课要上。　　　　潘小小坐在唐恬的身边，全程很安静。　　细看下已经在长长的校服袖子掩护下极为娴熟的吃起了鸡。　　　　唐恬看了看她语气沉重的说：“你知不知道我这个班长被班主任勒令查大家带手机啊。”　　　　“8102年了，都big date的时代了，查手机简直是制约学生自由发展。”潘小小嘴里不忿的絮叨着头没抬手没松颇为淡定。　　　　唐恬摇头苦笑，半响后。　　　　“ 我去下卫生间。”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　　　　看见潘小小对她的离开完全没做出反应，吃起鸡来专心极了。　　　　她轻笑着向操场边上最近的一间体运用品室后面的卫生间走去。　　　　不同于外面的闷热，这里在仓库的背面树高叶密成荫，炙烈的光穿不透那层阳绿色的屏障。唐恬走到这里只觉着暑气顿消。她拍拍微红的脸，随后不自觉的拉开外面长袖的校服拉链，将外套一脱搭在手臂上。、　　　　她里面是白色的短袖校服，就是那个专业坑姐的弟弟唐糖给她淘换来的。这件S码的校服终究还是小了些，有点显身材。以至于唐恬一直没在学校脱过校服外套，幸好女生本来就是怕晒的，平时大家也都是能不脱就不脱。　　　　她将双臂交叠向后，用力的伸展了一下，饱满的浑圆前突曼妙身姿尽显。　　　　“你是特意来诱惑我的吗？”一声清凉无比的声音传进了唐恬的脑中。　　　　她身子一震随后一僵，木然的半转过身看了过去。　　　　她怎么忘了，周牧笙经常在这处晃。　　　　上次还是在这里看见那个常安然找他要手机号。　　　　说起常安然……她怎么没信儿了。　　　　周牧笙半倚在拐角处，他的校服随意的搭在一处生了斑锈的栏杆上，身上洁白的短袖校服领口微敞，露出好看的颈线，那处肤色在阴暗处略有些苍白。　　　　依然是一头幻彩的橘红发色，即使是背阴处依然闪着秀的过分的华彩。帅气的脸弥散在烟雾间，略微有些不真实。唐恬看向了他右手两指间那一根吸了几口的烟。　　　　她下意识的喉咙有些痒，轻咳了下。　　　　周牧笙见状，视线落向手间的烟蒂，随后慢条斯理的在身前的栏杆上将烟拧转着熄灭。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目光就那么四敞大开在那里。　　　　大大咧咧的姿态像选秀节目里的评委一样。　　　　唐恬被盯的尴尬，她微提起气：“学校里不让抽烟。”　　　　周牧笙墨色的瞳孔里流光闪转，随后耸耸肩语气认真的道：“那我以后不抽了。”　　　　这话说的太正式。唐恬会信才怪。　　　　她微颦着眉，看他拿起校服外套慢悠悠的走过来，高大的身躯在唐恬面前站定。　　　　随后周牧笙迅速的将手里的男生校服一个敞开，有力的双臂在她的背后快速的环过将校服披在唐恬的肩膀上，之后一个收紧将前襟固定在她的颈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像已经做过了千百次一样。　　　　唐恬整个人懵懵的。　　　　上下唇轻碰着呢喃，却尴尬的吐不出半个字。　　　　最后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不符合场景模式的 “ 谢谢。” 　　　　她还记得周牧笙听到后在她耳边的轻笑以及那句止不住笑意的“不客气”。　　　　周身的校服上是浸染的微浓薄荷味道，是刚刚的那根未燃尽的薄荷味香烟。　　　　烟气迷离，清凉入心。　　　　————　　　　让男生们精力虚脱的体育课后，教室里是一片汗湿的男儿。　　　　周念抬起潮红的脸，随便用手臂撸了一把碎发下额角要滴落的汗，气喘吁吁的大口吞着从潘小小桌上拿起的水。猛灌了几口后将还剩半瓶水的粉色杯子一丢，扔给了旁边等着的沈通。　　　　沈通倒也不嫌弃，拿过来就喝了，只不过是张大了嘴从上面倒进去的，他可没胆跟潘小小间接接吻。　　　　喝到快见底的时候，女生们也慢悠悠的带着薄汗回来了。　　　　“沈通！！！”潘小小挽着唐恬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幕，激动的跑过去，一把夺下沈通手里的杯子。　　　　“你干什么用我的杯子喝水。”潘小小气急。　　　　沈通尴尬的挠挠头，指了指空调底下掀起半截上衣不停对着空调扇风的周念。　　　　潘小小火大的走过去，周念刚好转头，招呼还来不及打。　　　　腰间露出的一块精瘦的腱子肉就被潘小小拧了一把。　　　　周念一声惨叫过后，双手小心的护住腰间，瞪着面前的疯女人。　　　　“你神经病啊？说好不动手的。”周念挺起背支起一米八的身高从气势上压过了潘小小。　　　　“为什么用我的杯子喝水？”潘小小鼓起略带婴儿肥的脸。　　　　周念皱起眉，指了指教室角落前面的水桶空空的饮水机，随后义正严辞的说：“当然是哪里有水喝哪里啊，又不是没用过你的杯子，大家都是老相好了有啥好在乎的，在说了我有权利。”　　　　说完无所谓的转头继续对着空调一顿吹。　　　　谁是你老相好，　　你有个鬼的权利。　　　　潘小小羞红着脸死死的盯着周念，她贝齿轻咬着下唇，终是把什么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唐恬看着跟周念吵完就回到座位趴着，将小脸冲向窗外一动不动的潘小小。　　　　她转过身，轻轻的戳了戳。 　　　　没反应——　　　　她刚想要哄一哄潘小小，就发现周牧笙从门口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　　　　猛然想起刚刚体育课发生的事，唐恬快速的定了定心绪，从书桌里拿起数学题，随意的翻开找了道做了起来，准备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周牧笙还没走到位置上，就看到了书桌上叠好的校服外套。蓝白相间的校服叠的很是板正，在纷乱的教室里的显得诡异的醒目。 　　　　他垂下眼随意的瞥了一眼隔壁，只见她眉毛微颦，手里的笔不停的草稿纸上演算着。　　　　唐恬现在不知道是该庆幸呢还是庆幸呢！她是真的被这随意选中来逃避现实的一道题难住了，作为学霸的唐恬有着学霸的通病，那就是一道题做不出来是绝对不会有心思去干别的事的。　　　　周牧笙一直在座位上乖乖的坐着，等着某人突然直起身来看向他时那尴尬羞极的一刻。　　　　可是这等了半天，也不见那人抬头。　　　　他不自觉的看向那道耽误他事儿的数学大题，微微皱了皱眉。　　　　半响后，他从书桌里随意的撕下了一本书上的扉页。　　　　拿起笔，低头认真的写着。　　　　唐恬啐不及防的被旁边突然递过来的纸条吓了一跳，又塞纸条，只见微黄的纸页上面正是面前这道题的解法。　　　　题解的方式调理清晰，书写流畅，让人一看就明了，跟书本后的标准答案比起来简直也不遑多让。　　　　唐恬只能感叹学霸不愧是学霸啊……只是干嘛撕书啊。　　　　还是数学书。　　　　先是撕卷子现在是撕书。　　　　唐恬没抬头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过隔壁玩着手机的周牧笙。　　　　抿了抿唇，提起笔在那张被撕了一半的扉页上，写了“谢谢”这两个字。　　　　唐恬觉着这个“谢谢”绝对是符合场景模式的。　　　　还能一语双关的缓解体育课的尴尬。　　　　她写完后，把纸条轻放了过去。　　　　几乎是立刻，纸条又被送了回来。唐恬以为会是句“不客气，不用谢”什么的。　　　　结果看了半响，也没理解周牧笙的脑洞。　　　　【猜猜我是谁？】　　　　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一句，你是谁？你当然是周牧笙啊！这还用猜的吗？　　还是说这……其实是为了让我给他机会夸他自己是学霸营造机会的铺垫。　　　　唐恬越想越觉着这个可能性很大，她决定来个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满足他。　　　　她提起笔，娟秀的字落下。　　　　【你是谁呀！？】　　　　唐恬再一次传过去等了十几秒后，那张信使一样的半截扉页又传了回来。　　　　只见那上面洋洋洒洒的几个精劲的大字。　　　　【我是你的小粉丝。】　　　　唐恬嗤笑，我是你的小粉丝。　　不敢当！不敢当！　　　　刚要写些什么。唐恬的大腿膝盖上突然被放了一个白色的纸袋子。　　　　她疑惑的看向周牧笙。　　　　“这是什么啊？”顾不得已经开始上课唐恬轻问着。　　　　“是我的应援服。”　　　　不插电的低音炮不要钱的来回激荡。　　　　——————　　　　那是一件M码的江城一中夏季短款校服。　　　　正是唐恬缺的那件。　　　　她后来有再去校务处想要重新买的。却被告诉只能等明年新生一起订，所以唐恬就放弃了。　　　　这……周牧笙哪里找来的。　　　　他——也太贴心了吧。　　　　唐恬是真的有点被感动到了，突然觉着自己平时对周牧笙——很刻薄。　　　　她的手有些抖，强装镇定。　　第一次用从没有对周牧笙说过的柔软语气说了句“谢谢。”　　过了好一会儿，周牧笙才应了声。　　　　他突然发现这丫头跟听闻的一样，　　内里真特么柔。　　柔的人心里发软。　　　　“你去哪里弄到的呀？”唐恬懵懵的捧着手里的衣服。　　周牧笙抬起胳膊支起头想了想：“保密。”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唐恬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温温润润的。　　“这个情我就领啦，以后有我能做的说一声。”　　唐恬本来是想直接给周牧笙钱的，后来一想算了，几十块钱的东西给他他也不会要，平白破坏友好的气氛。　　　　还是允诺他事比较好，唐恬相信他早晚有用的着她的地方。　　　　周牧笙晃神了几秒，嘴角一勾：　　“我现在就有用的着你的地方。”　　　　唐恬：“啊……做什么啊？”　　　　周牧笙倏地一笑，好看纤长的食指勾了勾。　　　　唐恬不疑有他，半个身子挪过去。　　　　若有似无的薄荷清甜再一次萦绕在鼻尖。　　通灵凉润的感觉下。　　　　唐恬对周牧笙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　　深深的打了个寒战，略显惊恐。　　　　周牧笙——变态。　　啐他！啐他！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