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冻死狗,虽然地处南方,京都大运河的扬州段,寒冷的天气中,运河上来往的客船商船上,除了各路讨生活的船家,搭载的客人们纷纷躲在船仓中取暖。
在前往扬州码头的一艘双层客船上,一名少年正站在二层甲板上望着严寒的风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后面不远处站着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不远不近的护卫着少年。
少年名为盛长槐,乃是新任扬州通判的私生子,一年前,盛家大房老太太六十大寿,长子盛维前往苏州为老太太挑选戏班的时候,竟从戏班中发现了一名盛家二房,也就是现任扬州通判家曾经的厨娘。
本来此事不算什么大事,也就是碰到个熟人罢了,最多向当地官府上报逃奴,并将其带回盛家发落就是。但就是在抓捕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厨娘的儿子引起了盛维贴身长随的注意,厨娘的儿子,竟和当年盛家二房老太太早夭的嫡子,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盛维从小和二房婶娘亲厚,曾与母亲在盛家二房住过一段时间,身边长随也是熟识二老太太嫡子,所以见了厨娘的儿子之后,不敢自作主张,赶紧上报盛维。
盛维连夜前往,此时的厨娘一家已经不知所踪,仅厨娘的儿子因被长随提前控制的缘故,并不曾逃脱。
盛维见了此子,心中疑虑,又从厨娘家中搜出一封书信,似是故意所留,盛维读完书信之后,命贴身长随前往官府报备,仍派家奴四处打探,自己则是将厨娘的儿子带回了宥阳老家,并派人前往盛家二房老爷处送信。
恰逢盛家二老太太为盛维之母祝寿的缘故,已然来到宥阳,在看到厨娘之子并所留书信的时候,盛家二房八九年前的隐秘之事这才慢慢揭开了帷幕。
原来,八九年前,盛家二房老爷盛紘顺风得意,志得意满,刚刚在岳丈大人的周旋下,外派到苏州府某县担任知县一职积累资历,因异地为官,家中人手不足,盛家家资丰厚,不愿使用治所旧人,便在当地采购仆役。
而盛维当时一来为了拓展商路,二来也是为了祝贺二房高升,也在当地,自告奋勇协助二房采购仆役,正好有一饭馆主厨因病去世,仅留下一名孤女,为偿还父亲看病所欠外债,只得卖身为奴,被为盛紘采购仆役的盛维买下作为厨娘。
之后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因为内宅隐秘之事,所以一直隐瞒了下来,盛家大房也不知情。
年少中举,才学相貌均为上品的盛家老爷盛紘,竟然在一次酒后乱性,与相貌平平厨娘发生关系,之后便从酒菜中发现了闺房助兴之药。
当时的大娘子听闻此举,又惊又怒,不听厨娘分辨,将她打了个半死,要不是因为盛紘初来上任,以免留下刻薄毒辣的名声,当时就要打死,不过就算如此,也要在合适时机发卖青楼。
时隔一两月之后,盛家又起风波,盛家有一故旧,因家道中落,有一女林噙霜投靠盛家,依附盛家为生,被盛家老太太养在身旁,竟然被检查出已然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同时两件丑事,盛家大娘子又气又怒,因为此女乃是盛老太太身边亲近之人,原本亲密的婆媳关系一去不复返,又因此女乃是故旧之女,并非家中奴仆,无可奈何,对二老太太又加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