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张勋行礼道。
“辎重轻点好了吗?”梁烨问。
张勋道:“禀王爷,辎重都已轻点完毕。”
梁烨看着地图并未抬头道:“嗯,知道了。”
这场仗已经打完了,他们现在的位置是羌人的腹地,距离豫州城快马行军需要三天。此番又有俘虏和缴获的牛羊马匹,三天的时间根本回不去豫州城。
说是大军其实只有不到两万的人马,未免徒生变故,郭霖与梁烨商议,大军即可开拔。
“王爷,”张勋咧着嘴巴嘿嘿笑着说:“回去咱把季诚带着吧,这小子脑子够用,这狼牙棒太他娘的好使了。”
“多言,”梁烨面色不虞道:“收归此人的事休要再提。”
张勋瘪着嘴“哦”了一声,他旁边的吴青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
“行了,都下去歇着吧,”梁烨看了眼二人,他们两个跟了自己十年。如果自己下了狱那他们两个...
“郭大帅,本王此次回京前途难料,”齐王看着吴青和张勋的背影顿了下,说:“他们二人都是骁勇善战的好手,还望大帅看顾一二。”
“齐王殿下,您严重了,此番大破敌军豫州知府楼荣临阵脱逃,”郭霖研究着手里的狼牙棒,道:“总督提督,没有一个出头的,难道他们都不知道豫州的重要性?”
“非也,他们之所以对豫州的求助却视而不见,就是因为西北的大部分兵力都调到京城,怕吃败仗丢了头顶上的纱帽而已。”
郭家祖上是大昭开国之臣,出过好几代文学大儒,到了郭霖老爹这辈就开始弃文从武,祖上的青烟好像是冒歪了,孙子辈了还是没改回来。
郭霖虽然为人极其凶悍,但长相却十分俊美漂亮,当年京城里为他梦绕香闺的姑娘不知凡几。可这人从小就挑,长得不好看的不与相交,脸上有麻子的不交,人品不好他就更不交了,要是难看点他连句整话一个正眼都带给的。
京城的世家小姐让他挑了个遍,这一挑就挑到了年近四十,老侯爷也早几年也去了,就更没人能管得了他了。他索性就待在西北不回来了,用他本人的话讲‘懒得看,一群难看的杂毛乌眼鸡瞎斗。’
昏黄的烛光映着立挺的轮廓,郭霖摸了摸青白的下巴继续道:“王爷此番仅靠着不足上万人马,就拖住了羌人铁蹄三天,此等忠义智勇,只要朝中还有明事理的、没瞎的都能明白怎么回事。”
“本王已经六年未见父皇了,”梁烨干笑道:“不知道他老人家圣体是否安康。”
其他的皇子均已成年,个个依靠着母族铆足了劲的争取太子之位,对自己的血亲兄弟仿若世仇,对亲生老爹更是巴不得赶紧咽气。
只有眼前这位,还惦记着自己老爹身体好坏。而他的皇帝老爹,能不能想起还有他这么个人都说不定,这位齐王还真是凉的彻底。
郭霖道:“去年返京见过陛下一面,当时陛下的身体尚可,”现在可就说不定了。
要不是快死了,这些人能跟火燎腚似的,这么不计后果的争夺皇位么?
虽然郭霖的话没有挑明,但他们都明白,羌人安稳了数百年,虽说冬季有些小动作,但那也是为了生存,只要不过分都能理解一二。
真正让羌人胆敢犯境的还是西北大军的空防,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刚刚上位的,梁烨的二哥“梁恒”。
明德帝一共五个儿子均已成年,梁恒其人虚伪心窄德行一般,他之所以能做上太子宝座,就是因为他是从皇后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其实他兄弟几个在朝中都各有依仗,他怕屁股挪到太子位子上的时候横生枝节,让他的母舅兵部尚书强行调动西山驻军。
却从未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如此最好...”梁烨话刚说一半就被郭霖打断:“殿下,一直有件事想请教您。”
“郭大帅,直言就是。”
“咳,研究狼牙棒的人叫季诚是吧,”郭霖满脸堆笑道:“我听说豫州城下面的大坑都是他研究的东西炸的,我看殿下无意招揽此人...”
郭霖笑着挑眉看向梁烨,意思很明显,你不招揽这人我就要下手了。
开玩笑,这宝贝疙瘩还能放弃,就算是齐王的人他也得想法子弄过来,就算是借也得把东西都学会了再还回去。
“季诚此人确实是个人才,”梁烨眼前闪过城墙上那个浴血凶煞的身影,对于这样的人才不能收归麾下,梁烨很是遗憾他道:“但他曾说过,只想安稳度日似乎对从军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