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伯苏阴沉着脸上了马,欲上前追去。
展弈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后叹了一口气,他挪了一步挡在了蔺伯苏的马前,道:“王妃性子倔,吃软不吃硬,若王爷仍要强行带走王妃恐会适得其反。”
蔺伯苏眸光微黯,道:“你让本王放她走?展弈,你究竟是本王的侍卫还是王妃的侍卫。”
为人下属,切忌不忠,尽管他是个定期的。
展弈拱手解释:“王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只是不想让王爷后悔。”
“放她走本王才会后悔。”蔺伯苏立刻道。
展弈轻嗤了一声质问:“属下斗胆问一句,王爷为何会觉得放走王妃会后悔?五年前王爷十七,早该是成婚的年龄,王爷却说毕生所求乃高阳国泰民安,至于王妃、子嗣可有可无,就算有了心中也永远将国放在第一位,属下还打趣以后王爷成了亲,妻妾会因王爷将公务看得比她们重而心灰意冷以致和离,王爷说那便让她们领银钱走人,日后再对她们家中做些帮衬,现如今王妃什么都没要王爷却不肯放人走。圣上年幼,朝中暗流涌动,王爷却冒险离了京都离了圣上离了朝堂,追到这千里之外的濮州。王爷是早已倾心于王妃吧,所以才这般割舍不了。”
蔺伯苏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矢口否认:“本王没有。”说罢,他骑马追了上去。
展弈顿生一种无力感,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欠的人。
疾驰的马车中裴珠月抹去了易容,对古君月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利用了你。”
古君月摇了下头:“无碍,能帮上大贵人的忙在下高兴还来不及,不过刚才那人是……”他话锋一转,看了眼裴珠月面露歉意:“在下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裴珠月直言道:“没什么不该问的,他曾经是我夫君,发生了一些事分道扬镳了。”
古君月面色柔和,不急不缓地说道:“那人看上去似乎还很在意大贵人,但大贵人善心美,既发生和离之事定然是对方的错,而且是不可原谅的错。”
裴珠月看向古君月笑道:“一句话你说错了,那可不叫在意,不过我欣赏你这种不问原由的偏袒。”
*
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裴珠月终于进了井州城,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清新了许多,充斥着自由的味道。
然而,入了井州城就意味着要与古君月各走各路了。
古君月对裴珠月俯首作揖,嘴角噙着一抹笑:“两位贵人,就此别过了。”
“就此别过。”裴珠月福了福身,当古君月转过身时,她又突然把人叫住了:“古公子!”
“大贵人有何事?”古君月止了脚步。
“你会留在井州吗?”裴珠月现在对神仙散的想法还没有消散。
古君月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会停留几天。”
裴珠月紧接着问道:“古公子可想好在哪里落脚,改天我去找你玩。”
“西市有座叫春华秋实的别院,在下就住在那。”
“春华秋实,”裴珠月念叨着记下,眉眼弯起:“好的我记下了,古公子若是要找我,去蓬莱居留个口信就好。”
“在下也记下了。”
送走了古君月,裴珠月仰天大喊了一声:“爹爹哥哥我裴珠月又回来了!”
有父亲留给她的令牌在,裴珠月一路顺畅的进了军营。
全是汉子的军营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娇俏的姑娘,她们走到哪就被注视到哪,小桃的脸羞了红,扒拉着裴珠月的衣裳挡住了脸,喃喃道:“小姐他们盯着我们看。”
裴珠月一把抽回了自己手,把小桃的头掰了起来,直视前方,又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谆谆告诫说:“挺直!我们以后是要在这混的,害羞什么,看回去,咱以后是当将军的人,气势上不能输。”
小桃嘟着嘴摇摇头,弱弱地说道:“奴婢不是,奴婢没有,奴婢不想当将军,奴婢只想抱小姐的大腿!”
“出息。”裴珠月嫌弃道。
“猪猪!”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而又讨厌的声音,裴珠月瞪着死鱼眼转过了身,普天之下这么叫她的只有一人——裴旭日。
“我要跟爹告状你又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