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想要出去看看,我准备了水、毛巾和切好的西瓜,全程都扇着风呢!”看护周萍今年也五十岁出头,和王慧芝只相差月份。
林川之所以选择这么一位阿姨来照顾母亲,原因也有二。
首先,周萍的家庭条件比较简单,只有一个已经工作了的儿子。再加上岁数和王慧芝一样,平时闲聊无碍,也更能体谅王慧芝的难处。
其次,她做事向来干净,伺候王慧芝这几年来,没有苛责过这位记不住事情的同辈,更没有打骂过。
对此,林川非常放心。
一进门,周萍看见常来的马沙基,笑着打着招呼,“小马,又来看你慧姨了啊?这两天你跑得还挺勤的。”
马沙基笑着说:“这不没什么事吗?就过来看看。”
楚沁这时走出了厨房,出现在客厅里。
周萍一见有陌生人,还是陌生女人,态度立马变得谨慎起来,问:“您好,您是?”
“她是川哥的上司,楚小姐。”马沙基站起身,介绍道:“沁姐,这位是慧姨的好姐妹,周萍。”
两人互相点着头,林川这时也端着热腾腾的拌面走了出来,扫了一圈没见着王慧芝的身影,问:“我妈呢?”
“在门口摆弄着那些花呢!”周萍将手中的水壶、没吃完的西瓜放在了桌上,准备接过林川手中的碗,说:“我带过去吧!”
林川摇着头,“不用,我拿过去就行。”
说完,林川就出了门。
马沙基和周萍倒是司空见惯,两人各忙各的。反而楚沁后一脚跟了出去,倚在门边,远远的、默默地观察着这对母子。
带着余温的几缕艳红落在了朵朵娇嫩的花儿以及王慧芝的身上,在她的心里,自己跟这些花一样,还是二十岁出头,喜好种花、能写会道的工厂骨干。
“妈,吃面了。”林川在背后小声地唤了一声。
王慧芝好像没听见,继续低头摆弄着眼前的蟹爪兰。
林川上前一步,把充满香椿特殊气味的面递到了跟前,笑盈盈地说着:“香椿拌面。”
王慧芝扭头一瞥,厌恶地说着:“我不喜欢吃面,更不喜欢香椿。”
这或许是她还没有忘记的事情之一。
林川放下了碗,指着花盆里的小卡片,又问:“这是什么花啊?”
“蟹爪兰,你看长得多精神啊!”王慧芝再次端详着端着面的林川,回忆起模糊的记忆,努力地把他对号入座。
半晌,她突然开口,扔下了手中的剪枝钳,神色变得严肃,焦急地说着:“警察同志,我有事情要跟你反应。”
没等林川问什么事,母亲就抓住了他的手,一个劲儿地往屋里走。
林川经历过许多这样的闹剧,当过医生、卖菜的、清洁工、养老院工作人员等等。
每一次他都竭力配合王慧芝的行为,在他看来,只要能让母亲顺心,自己的职业并不重要。
只不过,他这一次发现母亲的手更枯干了。
而上一次,母子俩像这样手牵手,还要追溯到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