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刻仿佛身在死无疑的焦尸烈火战场中央,而安这一句话仿佛贪婪残忍的主将蛊惑士兵这边不是为他战斗,而是为了他们身后的家人,从而为他赢取更多利益。
但离奇的是,佐伊居然真的荒唐地被鼓舞了。
他在那一瞬间看到倒映在安无波无澜眼睛里的自己和跳跃的火舌,佐伊居然真的觉得安不会让自己死。
“啧。”佐伊转身忽然一笑,他深吸一口气平复鼓噪的心跳声,“如果我死了,薛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在这句话说完的一瞬间,佐伊眼中的红光暴涨,佐伊的尾巴勾在车厢里的吊环上,飞快地靠着手脚移动着,一边移动一边几乎用一种人眼看不见的速度去勾这些怪物,勾锁飞快地插入一个又一个烧焦的尸体,又飞快地拔出,带出碎末和黑灰,安几乎看不清佐伊的全部动作,只能看到一阵阵残影。
汗液从佐伊的耳后滴落下来,滴在车厢的铁地板上,发出烧红的的烙铁禁入冷水之后的滋滋声,在勾了不知道多久后,一小块碎片出现在他的手中。
一个大约食指那么大小的碎镜片被佐伊诚滚烫黄乎乎的猴爪用两指捏着,散发出晶体晶莹莹润的光线。
“到手了,你猜对了,妈的,碎镜片居然只有这么一点大,我差点就错过了,你知道我抓这个东西多费力吗?”
“不过,现在才是硬仗的开始。”佐伊看着那些被他勾过后的乘客摇摇晃晃地战起,那双被火焰烧得近似于融化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上燃着火焰飞速向他攀爬而来。
佐伊一个侧身上升身体贴在吊环上躲开一个乘客伸过来的手,但另外四个乘客迎面就对他扑了过去,他青筋爆出地大吼道:“薛峰——!!!引开他们!!”
安站在Ae86的车顶上,或者说车头,热风灌入安有些肥大的源装,吹得里面的衬衫猎猎作响鼓胀起来,从领口里溢出来的风拂开安额前的发丝,露出安满脸的杀意。
他开始共鸣起了源装,背后的火凤图案活了起来,发出一阵阵鸣叫,怪物身上的火全都消失了,这可是他们感到亲和的火,就好像你老妈老爸被人绑了一样。
这一阵鸣叫结束,安被这一招耗光了精神力再加上守护灵的背刺,他一个喘息脚一软半跪在了车盖上,脸色惨白,汗液湿透了他的衬衫。
失去了双亲的乘客们喉咙里发出疼痛的呜吼声,靠着一根烧焦的神经固定在眼眶里的眼珠子晃动着一转,立马转身四脚朝地飞快地朝着安跑过来了。
一声又一声,安大多数时候是嘴里喊着一瓶体力补充剂在用眼角余光在瞄准乘客以免声音太大扩散的太厉害,体力的迅速抽空又补充让安的状态下降得肉眼可见。
他一张脸雪白,浑身都在出冷汗,身体抖的人在车上几乎立不住,只能靠着那根绑在他脚踝上的安全带勉强固定在车上。
安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他额头上,眼珠子在汗水的浸透下越发的黝黑,只倒映着一个佐伊,他笑着呼出一口气,”继续,佐伊,计划有效,继续实施。”
他说完这句话体力就再次耗空了,双腿一软又浑身是汗,差点直接从车上滑下去,还是贝奥兰迪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安的脚腕把他拉上来。
安仰躺在车盖上一边喘息一边又拿了一瓶体力补充剂灌下去。
贝奥兰迪一边开着ae86在车厢内到处乱晃(别问为什么这辆车能在车厢里开,如果要解释那就去秋名山赢下来)吊着后面的五个对着他们穷追猛打的乘客,一边担忧地看了一眼几乎连站都快站不起的安:“薛峰,你状态亏空太严重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列车快要开了。”安堪称残忍地对自己和佐伊同时下了命令,他摇摇晃晃地撑在车盖上站起,眸光淡定,“继续,佐伊你不要每一个乘客都去勾,这样你精神力下降太快了,你试着定位一下里面谁有镜片。”
“我也不想啊!!”佐伊也很暴躁,他抓一个就会被火焰烫一下,如果不是灵化状态他早死了,而且这么多乘客他根本不可能每个人都去抓一下,那完全就是找死,“但我根本分不清他们当中谁有镜片啊!”
所有的乘客都是焦黑的一团,还在哈斯哈斯地燃烧,谁他妈能从里面找出只有食指那么大点的碎镜片啊!
安飞快地在一堆乘客里逡视了一次,火焰蒸腾,灰烬飘散非常影响人的视线,安也无法简单地判定出到底谁有镜片。
无法从乘客身上下手退出结论,就从结果身上下手倒推——安眼神又快速地挪动到跟在卡丁车后面那五个乘客,这五个乘客里有一个是被佐伊找出了碎镜片的,安看得眼睛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