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英寸四英寸,金色短发,戴了顶灰格子贝雷帽。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小姑娘灰扑扑不起眼的小身影,不说话的时候很容易被忽略。卡麦尔心生迟疑,他悄悄藏在人群里,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那个激动的红发姑娘。 “莫妮卡,你先别激动。”哈勃短胖的大掌轻轻拍在莫妮卡的肩膀上,并且站出来替她作证。 “长官,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可以证明那名男子确实来过这里,因为我也看见了。”哈勃对那个人印象深刻,毕竟是当日下午时刻,他送一名来买香獐皮的裁缝出门,碰巧看见那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从店门口经过。 暗角街的古怪客人多到数不清,哈勃见他站在面包店门口还以为是买干粮需要外出的客人,就瞟了几眼接着回店里处理新到一批还未处理的皮毛,结果才没一会就发生了大事。 最近奥巴迦确实不大太平,听走动的猎人和经常来订皮革的裁缝说这两个月频频发生少年少女失踪案,不过失踪对象多是住在东区以北一墙之隔的贫民窟和附近地方,哈勃也不大了解这些事,也就是从人口里听了个大概。 那些失踪的年轻人大多数是贫困潦倒家庭,都是在夜间失去了踪迹,有些现场还出现血迹。贫民窟是没人愿意去的地方,那里肮脏腐臭,遍地是老鼠虫蚁和动物的粪便,即使有人员失踪那些当事人的父母亲人去报案,警卫队并没有重视,甚至懒散拖延处理时间,完全不当回事。 后来哈勃又断断续续从猎人那里听了点传闻。 有些孩子的尸首被发现遗弃在奥巴迦外郊最近的莫巴干山脉附近,被人发现的时候浑身赤/裸肢体缺少,布满被虐待的伤痕,由于最近冰天雪地,尸体难得没有腐烂也不知道就那样放置了多久才被人发现的。 哈勃实在是担心,他绝对是不希望七海的失踪与这些凶杀扯上任何关系。 我送客人出门的时候碰巧看见他鬼鬼祟祟站在大街中央,那个男人确实是奇怪的很,对了,他耳朵上好像还戴个什么东西,像是银色的耳环。” “银色的耳环。”警卫队的人装模作样的记录下来,表情严肃地问道:“还有其他特征吗?” 莫妮卡擦掉眼泪,忍住崩溃的情绪摇头道:“没有了目前就这些。” 灰胡子男人合上笔记,将鹅毛笔收回大衣里,“如果有发现疑似的犯人我们会进行抓捕,在这之前请你们等待通知的消息。” 莫妮卡愣了下,“长官,你们不进店看看?” “就算是进去也不会发现什么线索,你们等通知吧。”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莫妮卡红着眼朝着那群警卫队怒吼,七海被抓去时犹如噩梦般的情景和伊斯被警卫队带走的场景重叠在一起,她的心里燃起一股怒火,警卫队的态度显得格外奇怪,从开始的严肃认真到草草了事,这种事不关己的转变让人无法信任。 莫妮卡死死抓住其中一个欲离开的警卫队,她咬着牙凶狠地说道:“你们不是奥巴迦的治安管理员吗!怎么能这样草率又不负责任!” 警卫队粗暴的推开她,脸上满是不悦,“小姐,这种事我们也没办法,毕竟你们提供的线索实在是有限,只能等发现了犯人才能进行追捕。” 这番不负责任的话语犹如□□般瞬间点燃了让周围围观群众的怒火,哈勃和隔壁一些商店的店长都是和七海有过接触的熟人,七海在暗角街平时不大爱走动,在众人眼里还是一个小孩子,记得索巴特带她刚来暗角街那会,粉嘟嘟的小脸面无表情,被索巴特牵着手和周围的邻居打招呼。 “你好,我叫七海。” 当时哈勃看她一副正儿八经的小大人模样还喜欢逗她。 “七海?这个名字真是奇怪。” “七是数字的七,海是大海的海。我父母希望我能像环绕在双大陆周边的七个大海一样川流不息,勇往直前。” “那你父母呢?” …… 哈勃和隔壁炼金道具的老板雷特愤怒地堵住那群警卫队的去路,“我们都是按时纳税的本分平民,现在除了这种事,你们这群享用我们血汗钱的吸血鬼难道不应该尽尽自己的职责吗?!” “先生,你们再敢堵在这里,我们可要依法治事了!” “依法治事?哈!现在就说依法治事?!真是一群蚂蚱蝗虫!” 街边的气氛一度陷入了紧张的僵直,哈勃气得两颊边的肉经不住地抽搐着,他们推推搡搡,小哈金甚至被其中一名警卫队用脚踢倒在地,场面十分混乱。 “发生了什么事情?!”失控的人群渐渐围观了许多人,一个路过的男人收进骨伞拼命挤进人群赶紧制止住了打人的警卫队。 “你这个家伙别多管闲事,我们是警卫队!” 那个男人梳着可笑的三七分发型,黑发服服帖帖地趴在头上,借着黑夜里星点魔法灯的光线,那顶头发犹如玻璃般反折着点点光。 这个男人在暗角街也是出了名,只要是和魔药相关或者是道具的商贩都认识这位这么晚了依旧尽职地检测违禁药物和道具的隧锋先生。 大家在背后都在悄悄讨论他的洁癖和那头油澄亮的头发。 隧锋从大衣里掏出一个刻着监管局图腾的徽章,简洁地介绍了下自己。 “我是监管局魔药道具部门的人。” 他皱着眉头把滴落再大衣上湿漉的雪雨拂掉,低头之余看见自己的皮靴上沾满了泥泞的泥水,眉间的横纹刻印得更深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询问道。 监管局律属直系部门,比起司法部下级的基础警卫队不知要高出多少个级别,那群势力的警卫队自然不敢越权顶撞,态度礼貌恭敬了许多。 “这位先生,这家店的店主被一个神秘人掳走,我们也是依法执事,按照规定程序询问了些线索想说回去找人,这群粗鲁的平民却暴动起来。” 隧锋看到站在矮个子中年男子身边的红发少女,他愣了一下,抬起眼看了眼面包店。 “失踪的人是这家店的店主?叫什么名字。” “叫做七海。”警卫队说道。 隧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苟言笑的严肃面容冷冰冰地看了眼在场的人。那个红发少女他印象很深,他们第一次见面似乎就是不小心在面包店门口撞到,当时她抬起头的那一刹那,隧蜂就有些出神。 他很少会出现那种惊愕的表情,不过当对望之时,少女那双犹如玻璃珠子般纯粹的棕眸看向他时,他觉得整个人仿佛被一把大锤子狠狠地砸了下头,整个人有片刻的眩晕。 隧锋狼狈地躲避她的视线,忍住再次把目光投向她冲动,向警卫队询问了详细后也没有刁难那些势力的蝗虫,就让他们离开了。 “你怎么把他们放走了!”莫妮卡简直愤怒得恨不得将那个碍眼的男人砍掉,隧锋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喉结不由自主滚动了下,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些人不会帮助你们找人的,和他们僵持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他们帮不了,那还有谁能帮助七海,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就因为我们是普通人吗!” “不是的。”隧锋的手突然被少女抓住,他的神经顿时崩得无比僵直,错愕之余甚至忘记要把她的手拂开。他从小就无比排斥和别人有接触,总觉得每个人甚至是空气里都占满了恶心的病菌和病毒,可是被少女抓住胳膊时,他虽然有微微不适,却也没有想把她的手弄开。 甚至惊心胆战地吸了几口气,双颊微微发烫。 “你冷静点。”他说道。 “那些警卫队不想管这事并不是因为你们是普通人,而是他们已经知道了犯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