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能在北京天亮之后回复消息,可贺郁娜等啊等,等啊等,居然等到第二天都没任何动静。 她看着一动不动的消息界面,心冻成冰渣,稀碎了一地。 真的要疯了。 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我找了你,你居然还装不在!! 姓徐的!!你有点过分了啊!! 但气归气,她也舍不得对他的微信号干啥,于是苦着脸,破罐子破摔,又发了条消息。 “徐医生……你在不在啊……我牙疼的很……”还加了个大哭脸。 她每次以牙疼为借口找他,无非就是想他了。现在说牙疼的很,可见是想他的厉害。 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半小时过去。渐渐过去了好久,竟然真的没有消息回复过来。 贺郁娜颓然倒回床上,崩溃了。 但徐清瑞哪里知道她发过短信,正是周六,他怕齐院长打电话叫他去吃饭,故意关了机,一整天都在家里看资料书。 等到中午,他打算出门买点食材回来做饭,却有人来敲门了。 他还以为是快递员,过去开门的瞬间,门外的人声音洪亮地训起来:“你这小子!说好周六去我家吃个便饭,怎么着,不乐意了?躲家里?还专门让我这个院长来请你是不是?” 震撼三连问,中气十足,齐院长伸手指着数落他,脸都气成猪肝色:“你现在是长本事了!架子可是不小啊!” 徐清瑞欲言又止,漆黑的桃花眼透出微微无奈:“院长,这便饭……我是真的……” 哪等他说完,齐院长直接大手一抓,“把你钥匙带上,跟我走!” 他被壮实的齐院长拉的一个趔趄,挣不开,骑虎难下,只能随他下楼。 他家和齐院长的家就在一个小区,房子是院里分配的,他之前想着要另外在东环买套房子,但钱被他爸拿去做投资了,就一直搁置到现在。 楼下还等着个女孩儿,见了人哈哈一笑:“徐医生,你以为你躲得过我伯伯吗,真是想的美。” ——是小齐。对,那天齐院长说过要找她一起吃饭。 齐院长这才松开手,“走吧小徐,家里午饭都做好了,就等着你呢。” “……” 徐清瑞垂眼将钥匙和手机放在裤兜里,跟了上去,小齐在后头面色凝重,小声道:“徐医生,过会儿下午我表姐就该到了,她是舞蹈老师,长得可好看了。” 他心不在焉点点头:“是吗。” “是啊,我姑妈把这闺女看的可重了,今天要介绍给徐医生,足以表示你在我伯伯心中的份量。” “我只过去吃个便饭。”徐清瑞的语气冷淡下来,脑海中莫名闪过那双琥珀色瞳仁,心悸一瞬。 小齐嘿嘿一笑:“只是吃便饭?那可未必。” 等到了齐院长家中,正换鞋,早有个高挑的女孩儿走了过来,含笑道:“徐医生吗?我是夏景优,很高兴认识你。” 徐清瑞抬眼,机械化地招呼:“你好。” 面无表情,并无过多表示。 气氛有点不如预期,夏景优的笑微微一僵,随即扭头道:“哎呀舅舅,侬囔不介绍一下,阿拉伐开心的涞。” 齐院长笑哈哈:“咱们小徐就这性子,等过会儿吃饭聊聊天,热络了就好了。” 随后又扭头道:“这个囡囡在上海可是有大把小开青年追的,小徐啊,有机会就好好把握。” 徐清瑞面色淡淡,应付地嗯了一下,他侧面对着夏景优,线条弧度几近完美,夏景优的目光偷偷从他挺拔的鼻梁扫到下颌喉结,半是害羞地哎呀一声,脸红着转身往客厅里去了。 小齐在玄关低声道:“徐医生你看吧,我表姐是不是漂亮的很。” 徐清瑞:“没注意。” “……” 一席饭吃的冰火两重天,除了沉默不语的徐清瑞,其他人都是热情四溢的,齐院长喝了点小酒,亢奋的很,直接大手一挥:“哎,时代不同了,现在年轻人不都是聊微信的嘛,优优,小徐,你们加个微信,等晚上回去了也能说说话。” 夏景优大大方方拿出手机,笑道:“那好呀,徐医生,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小齐默默觑了一眼沉默的徐清瑞,见他下唇抿紧,眉心微微皱着,以她与他相处多日的经验来看,徐医生这明显就是拒绝的意思。 一时间陷入僵局,偏偏齐院长还怂恿了半天:“小徐,加个微信也没什么,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我们家优优,就活泼的很。” 默了默,徐清瑞绷紧下巴,“我手机没电,马上要关机了。” “充上就好了,”齐院长的手往客厅茶几一指,朝小齐道,“璐璐,那儿有个充电宝,你拿来……” 小齐又瞟了一眼徐清瑞的脸色,左右为难:“徐医生……” “不用了,”徐清瑞缓缓将手机拿出来,“还剩一点电。” 满桌人又重新欢天喜地笑起来,夏景优已经站起身,打开微信要去扫了。 却是手机刚开机,两条微信蹬蹬弹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徐清瑞的手腕重重一抖,手机摔到了瓷砖地上,清脆的一声,各人面面相觑,只见徐清瑞像是见了鬼似的,脸色慌张,猛地俯身将手机捡了起来。 “齐院长,我有点急事儿,先回去了。” 话音还在空中回响,门被嘭的关上。 “诶,这小徐,饭还没吃完呢。”齐院长愤愤。 齐院长老婆:“他刚刚是不是穿着拖鞋就跑出去了?” 小齐:“好像是……” 徐清瑞哪还顾得上拖鞋,疾步走到电梯里,垂眼看手机,果然是贺郁娜发来的。连着两条都是喊牙疼,想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徐清瑞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终于意识到,前段时间的自己傻的太彻底。不管在心中如何抗拒,原来再次看到她的消息,还是会奋不顾身。 “徐医生……你在不在啊……我牙疼的很……” 心脏轻微战栗,他点开她的消息,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回了过去。 “不怕,我现在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