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身子一僵:“你喊我什么?”
“贵妃娘娘。”
她胸前起伏,眼圈发红,出口喉咙哽咽:“阿姐,你一定要这样刺我的心吗?
“你明知我自困深宫是为激你,明知我最想要的是你,赵潜那个老男人也值得我对他付出真心?真是笑话!
“姜煋,道山的花草你不践踏,狗你都不随意打骂,怎么就对我冷言相向,你侮辱谁呢?”
经年未见她还和在道山时牙尖嘴利,论道还好,若与她讲理,根本无理可讲。
姜煋本意是教她知难而退,反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都说姜神医脾性古怪,然而对着眼前人,她生气都不晓得如何发作。
看罢,见面多久阿泠换了几张面孔?
娇蛮的、凄楚的、纯情的、冷傲的,她到底要给她多少惊喜才罢休?
“寒舍简陋,坐。”
她不再口称“贵妃娘娘”,大袖掀起一阵风,拂尽凳面尘。
薛泠不客气地坐在她大腿,媚骨生香:“阿姐,我做这劳什子贵妃,你醋了?”
美人在怀,姜煋不为所动:“没有。”
“阿姐,我不知我们两个为何走到现在这般田地,当年我气盛,被你拒绝后故意气你,处处与你反着来,我知错,以后我凡事都顺着你来。
“你要覆灭赵氏皇朝,我帮你。你要护着阿蘅,我也帮你。你要什么,我有的给你,没有的抢来也送给你。
“阿姐,当是疼疼我,莫要再躲我。你之行踪莫测天下何人能断?我们不谈情说爱,你许我有片刻守在你身边,可好?”
她的纤纤玉指滑不溜秋地探进姜煋衣袍,说一套做一套。
姜煋垂眸看她,她便无辜笑笑。既纯且媚,艳丽妖娆。
“好不好?阿姐?”
“我没有阿姐活不了,红颜枯朽,阿姐当真舍得?你冷落我十几年,好狠的心”
她殷殷切切诉说这些年的不易,眼眶含泪,悬而不落。
她什么都不知道。
姜煋无力地想。
前世她们便栽在软香红尘里误了苍生大事,她为色所迷,乃姜家彻头彻尾的罪人。
这一世她不是得知阿泠的情愫对她生了嫌恶,她是从前世山河破碎黎民涂炭的悲嚎声中大梦初醒。
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今生是最后的机会。
上苍垂怜赐下帝星来,阿蘅身负帝运,她与池家的职责是教导她、辅佐她,引她夺天命,行正路,成明君,创千古功业。
帝星稚弱,乱象将起,身为姜家人,怎可沉溺儿女私情?受过的教训还不够惨痛么?
“阿姐,你可怜可怜我”
姜煋暗想:宿命的另一头若绑定的还是薛泠,她该怎样慧剑斩情丝才能保全阿泠的性命?
“疼疼我”
她小声抽泣,姜煋一眼识破她的美人计,眉心一跳:“手,出来。”
薛泠不情不愿地定在那,企图装傻,终是瞧着她脸色慢腾腾收回犯上作乱的妙手。
心里惊叹:三十几岁的人了,阿姐身子好嫩呀。
短暂的一霎她恍惚从姜煋眼底看到一抹飞快隐没的迁就宠溺。
她素来是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豁出去双臂搂着她脖子,哼哼唧唧,拿脸蹭她温滑若软玉的颈侧:“阿姐,阿姐,别这么凶嘛你吓到我了”
全无当朝贵妃的骄矜跋扈。
软如一滩春水,只想捧给她的阿姐喝。
姜煋被她蹭得六神无主,头疼欲裂。
她避了这些年,幡然醒悟了这些年,自认薛泠的影要从心尖淡去。
如今相见,她想:或许还是太早了。
可再晚又如何?
天命如此,早晚都会有此一遭。
她痛定思痛,蓦然福至心灵:原来前世今生注定薛泠是她必须要渡的劫。
身子猛地被打横抱起,薛泠喜不自胜:“阿姐!”
忍着没去看她夙愿以偿的欢喜眸,姜煋冷心抱她到门外。
双脚落地,薛泠不明所以,看了眼身后古树,眼神古怪:天寒地冻,阿姐莫不是要和她幕天席地,倚树相交?
这也太
衣袂飘过,姜煋不知何时站在门内看向门外树下自己两世的劫,砰地一声,木门被关闭。
冷风一吹,薛泠美梦幻灭,所有的理智崩溃瓦解,气哭出声:“你说过不走的,姜煋,大骗子!”
北风呼啸雪花纷飞,在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贵妃娘娘嗓子都要哭哑了,姜神医无奈的声音透门而出:“我不走,天色已晚,明日再来。”
门打开,一瓶伤药飞过来,薛泠伸手接过,唇瓣扬起娇媚的笑:“好,我明日一定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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