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形的大堂左边是个柜台,里面摆着个酒柜,放着几个酒坛子,台面上扔着些碗和杯子,几张桌子被推到一边,凳子叠在一起,码在了角落里,空气中泛着发霉的气息,似乎这里很久没开过张了,但从桌子磨损的程度来看,应当以前生意很好。
通往二楼的木楼梯踩上去晃晃悠悠,扶手磨得油亮,但一登上二楼,马上就不一样了,阳光透过宽敞明亮的窗户,洒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暖融融的。
推开一扇镶着银边的厚重木门,洛蔓先闻到了一股混着薄荷气息的药气,房间的光线不明不暗,眼睛十分舒适,窗帘拉得紧紧的,地上扔着围棋,几卷书,还有一个个的木盒子。
“就是她?”角落里坐着个男人,满脸胡子,光头,肥胖,满脸横肉,坐在那里跟个肉山似的,下巴上的肉都快垂到胸口,但他的眼神却很凌厉。
树皮人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就退了出去。
“你叫什么?”
“洛蔓。”
“洛家?没有这个家族,你的师父是谁?”
“白奇。”她脑子一转,随口说出了个名字,心想,可千万不能让白奇知道,她说过这种话。
“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他就是个纨绔子弟,能有什么本事?”
“让我先看看病人吧。”
那男人沉默一阵,“我叫白忍,床上躺着的是我的独子,白和宁,三年前被人下了毒,一直昏迷不醒,本来对方是想给我下毒的,但我把吃得给了他。”
他的声音平静,但洛蔓能听出下面隐忍的痛苦,“后来我用尽天材地宝,才留住他一条命,来看过他的木灵修,也有几十个了,你知道他们都怎样了吗?”
“杀了?”
“都被我变成了树桩子,扔到壁炉里烧了。”
“变成木桩子,烧得时候还会痛吗?”
白忍显然没预料到洛蔓会问这种问题,他犹豫一阵,“应当保留了一部分痛感。”
洛蔓走到床前,揭开帷幔,里面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小孩,看着五六岁大小,双眼紧闭,睫毛像是白布上的一根黑线,他的右手放在被子外面,肿的几乎比他的头还大,从指间到小臂,都是青紫色的,鼓鼓胀胀,像是注了水,随时都会破。
“千万别弄破他的胳膊。”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灵气进入小孩的身体,循环了一次又一次,洛蔓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除了右臂,身体的其它部位都没问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切除右臂,他就应当能醒过来了。
她说了自己的想法,对方摇头,“我要他完完整整的,要不然,即使他醒过来也不会快乐。”
“可以弄个假的,不影响平时生活。”
“我们是土灵修,修炼必须身体完整,若是少了条手臂,今生也只能是最低级的灵修,作为我的后代,他不可以这样。”
“土灵修为什么姓白?”洛蔓想了想,“不是应当姓黄吗?”
“本来祖上是姓黄的,但后来我们被白家吞并了,就都改姓白了。”白忍说话一板一眼的,如果不看长相,真会以为他是憨厚朴素之人。
“这可有点麻烦。”
何止是有点麻烦,实际上,她根本不知该怎么治,能给赢锐解毒,是因为她能找到毒源,但在小男孩的体内,她根本找不到毒源,一靠近他的右臂,她就觉得头晕,什么都看不清,估计是灵气不足,级别不够。
她又只剩一样法宝了,青蓝丹,但小男孩的牙关紧闭,喂药也不太容易,她也怕喂下去出事,想着还有不少盒青蓝膏,便拿出了一盒,挖出一块,用灵气融化,抹在他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