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养复健,不要为了这些事情劳神费力。”沈辞说着轻拍他肩膀,“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
“那还不快去?”沈辞说完,又留意到他腮帮子鼓起来水果糖的痕迹,改口道,“吃完糖就去。”
*
因为一声“温遥哥”,原本准备好的红酒没喝成,沈辞想陪温遥在餐厅吃饭,秦抑又不想他跟温遥独处,不得已,三人一起吃完了这顿气氛古怪的饭,不像吃饭,简直像打仗。
饭后,自觉哄不好这二位的沈辞借练琴为由逃离了现场,剩下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秦抑冷冷地命令道:“跟我过来。”
轮椅拐进书房,温遥很不情愿跟上了他,关好房门:“有事?”
“我劝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秦抑身体后仰,靠在轮椅背上,“秦温遥。”
听到这个名字,温遥动作一顿,随即又翘起唇角,挂上了他的招牌式微笑:“那我也劝你不要这么叫我,我还是更喜欢姓温。如果你硬要这么叫,那我只能喊你一声——”
他眼中浮起笑意,故意拖长声调:“弟弟。”
秦抑脸色一沉,语气更加不悦:“我记得你也不喜欢你母亲,现在又愿意姓温?”
温遥:“至少她已经死了,用一个死人的姓还让我心里舒服些,总比秦潜那个怎么都不肯死的人渣强,你说是吗?”
提到秦潜,兄弟两个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矛盾就此转移,秦抑情绪缓和了些,他十指交叠放在自己腿上:“不过我还是警告你,你的职责只是保护沈辞的安全,不要做分外之事。”
温遥看了看他,那双时常含笑的狐狸眼眼尾勾起,温和之中透出一丝狡黠:“怎么,这么快又向着他说话了?看来他已经把你哄好了?小辞这么会哄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秦抑再次拧眉。
小辞?
像是不甘示弱,秦抑挑起下巴:“当然,他只会哄我,不会哄你,毕竟你只是‘温遥哥’,而我是‘哥哥’。”
温遥莫名其妙:“有区别?”
他看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在争风吃醋”的秦少,忍不住嘲笑:“所以你叫我过来,就是想跟我炫耀,沈辞对你比对我更好?幼稚。”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人设已经崩了的秦少并不反驳,他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眼里含着成功搬回一局的胜利感。
温遥嗤笑一声,觉得自己果然还是看不惯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秦抑突然叫住他,“你还没告诉我,我好几天前就让你过来,为什么一直没到?”
温遥停下脚步:“我在调查一些事。”
“什么事让你这么上心,连沈辞都不管?”
“就是关于沈辞的事,”温遥回过头,正色下来,“他项链被人抢走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
“这事很奇怪,我一直觉得没那么简单,项链被抢走的那天,我刚好被沈辞的父亲派出去办事,没能跟在沈辞身边,等我回来,就听到项链被抢的消息。”
秦抑神色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和沈兆成有关?”
沈兆成是沈辞的父亲。
“我说不好,所以这些天一直在查。”
秦抑沉思了一会儿:“那条项链有什么特别?”
温遥:“项链本身倒是没什么特别,但项链的吊坠里有一颗祖母绿,是沈辞母亲留给他的,市价在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之间——你也知道,沈兆成最近很缺钱。”
秦抑皱眉。
他当然知道沈兆成缺钱。
否则也不会跟他签下那一纸协议,用儿子换钱。
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渐渐收紧了,神色愈发阴沉:“所以,沈兆成故意把你支开,让李子星去抢沈辞的项链,他们两个人认识,并且是串通好的?”
“我只是这样猜测,现在还没有证据。”温遥道,“据我所知,李子星家里并不缺钱,他其实没有理由协助沈兆成,所以我一直对这个假设存疑。”
他顿了顿:“你先别急着行动,李子星不是已经答应把项链还回来了吗,三天以后,就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撒谎。”
秦抑呼出一口气,慢慢放开自己攥到泛白的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了。”
如果真像他们猜测的那样,沈兆成抢前妻留给儿子的遗物,拿去换钱,那他有必要考虑一下,还是不是要继续给予沈家资金支持了。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温遥说,“我住外面,不在你家里给你当电灯泡。”
秦抑回过神:“还有个问题。”
“说。”
秦抑抿唇,不太自在地别开眼:“你知不知道沈辞他……最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