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有本事你去打更啊。”冈部元信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抬腿挤开了朝比奈泰朝,在他刚才坐着的树墩子上坐了下来。朝比奈泰朝被挤了个踉跄,正想要报复回来,却突然听到一声乍响——好像是暗器的声音。
“你真的在打更?”冈部元信猛地弹起,一脚踹灭火焰,一边把手摁在刀柄上警戒,一边不忘又来了句冷笑话。
“打你妹。”朝比奈泰朝背对着冈部元信靠好,同样握住刀柄,警惕地打量四周。
“警戒!”冈部元信发出低吼,本来还在帐篷外休息的侍卫们也纷纷起身。
几乎就在冈部元信低吼的同时,帐内的今川五郎忽然惊呼了一声。侍卫们闻声都是大惊失色,匆忙掀开帐篷,才看到帐篷后方已经被利器割裂,架子也被碰翻,显然是刚才有人闯入。冈部元信匆忙上前几步去查看,但是帐篷后就是树林和河川,黑夜里有不少在林间栖息的飞鸟也被这动静惊醒,呼啦啦一片大乱,根本找不着袭击者。
“保护少主!”
冈部元信立刻下令,今川家的侍卫们同样哗啦啦地涌入帐内,用身体把今川五郎护在身后。同时,朝比奈泰朝快速地飞身上马,绕着营地开始奔驰,检索周围是否还有袭击者埋伏。折腾了一刻钟多,终于暂时确保了附近的安全。
“帐篷后面为什么会漏个空位?”朝比奈泰朝回来后就着急地问道。
“还不是怪你,本来我守在那个位置,喊你换班,拖拖拉拉不肯去。”冈部元信瞪了朝比奈泰朝一眼,后者摊了摊手,有些后怕地叹道:“幸好少主没事。”
“但是他们偏偏挑在我们换班的时候袭击,说明已经跟着我们有一阵子了。而且我们护送少主离开,明明是绝密事项,而且是昨天晚上才决定的,织田家绝不可能这么快就知晓消息,然后派人来追杀。”冈部元信在树墩子上重新坐了下来,强迫自己冷静,大脑也开始飞速运转: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附近刚好有织田家或者敌对势力的人在活动,碰巧遇上了我们,临时起意,就策划了这场袭击。难道是……”
冈部元信又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对其他侍卫们吩咐道:“我建议立刻改道,回西尾城。”
“为什么?”朝比奈泰朝不解地追问道。
“袭击者是织田家还好,他们在三河境内的忍者和细作数目不会太多,而且彼此之间肯定没什么联系。想拿下我们,至少要集结二十几人,我估计他们凑不出这么一大堆人。怕就怕这些袭击者是一向宗的人,之前家督殿下不是和三河的一向宗闹得很不愉快吗?万一他们想借机报复,那就麻烦了。在他们的地盘上,随随便便就能拉出成百上千人来袭击我们。”
冈部元信越说脸色越难看,“现在继续往东,马上就是几座一向宗的寺庙,不能再往前了。回头回西尾城吧。”
“我不要
回去。”然而今川五郎却忽然哭喊着开始插嘴,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被单,本来就已经有些精神紧张的他被刚才的袭击吓得更加慌乱,“差点就死了,刚才都已经冲到我脸上了,我不要回去,我要去安全的地方!”
“少主,现在回西尾城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几千大军保护,没人能奈何的了你。”冈部元信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可今川五郎却只是摇头:“真的那么安全,为什么大家还同意送我出来?冷泉大师不是说,没有办法保证我们能守住西尾城的吗?”
“可是少主,再往东真的会很危险,留在这里也同样危险。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不移动的话,很有可能袭击者会带来他的同伴。”
“那不能去冈崎城吗?为什么不去冈崎城?”今川五郎脑子里仍然只有“冈崎城”这一个地名——这可能也是他唯一一个知道的三河地名了。
“额……”被今川五郎这一说,冈部元信也有些愣住了。好巧不巧,他们现在停留的地方,正是三河沿海官道的交叉口。如果往北,就可以直通冈崎城——这一路上还没有多少一向宗的寺庙。
“也不是不行……”冈部元信和周围的几个侍卫们交换一下眼神,随后低声道:“那朝比奈,你立刻去前面开路,我们收拾一下就北上,往冈崎城的方向,再派一个人回西尾城通报我们的行踪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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