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齐音睡梦中被胤禛抱上马车,迷糊中又瞧见他下马车。
昨夜太困了,单单拓印安氏的照片就要了她半条命。
再醒来便是过午后。
闻着前头膳食的香味醒得。
“贝勒爷说了,估摸着福晋该醒了,便让人安排了锅子。只是贝勒爷前头伴驾,让几位陪着福晋用膳。”苏培盛在马车外说道。
众人皆是欢喜,秋绿将暖炉包起,海棠从后面取了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去的木板,一个简易能吃饭的桌子便成了,关键这看着像木板的,左右按了两下,就成了带四个脚的桌子,真叫齐音大开眼睛。
“福晋瞧着好不?海棠自己研究的。”秋绿笑说。
“海棠,真的?”
“回福晋,原先家里是木工出身,奴婢小时候见得多,学了点皮毛。做得不好,您不嫌弃便好。”海棠柔声道。
海棠性子温吞,却是个有注意的。
她跟春柔最大的区别便是,春柔外向爱笑,海棠内敛能装着事。
“你手艺好,比我见过的木匠都好多了!”齐音忙道。
宋嬷嬷笑着接话:“主子这话说得,这木匠活计哪会污着您的眼睛呢!”
齐音也不解释,瞧着嬷嬷将烧着炭火的铜锅放在桌子上,掀开罩子,里头有现切的羊肉和几样新鲜的蔬菜。虽然跟某捞没法比,不过齐音也满足了。
嬷嬷本来还推辞,见她坚持,陪着解决掉了四盘羊肉和五碟素菜。
宋嬷嬷笑说:“老奴小时候去田里挖野菜,那时候野菜鲜活,什么季节吃什么都清清楚楚,虽然鲜美,可果腹的东西,如今老了,却时常想起小时候的味道。”
“开春后我们再去庄子里住段时间吧。”齐音接话。
三人纷纷打量起齐音的肚子,宋嬷嬷笑说:“明年怕是去不成的。”
齐音恍然,按照某人如今的播种速度,她又停了药,只要他们两个身体没问题,说不定开春就揣了个小的了。
这日傍晚,宋格格和春柔的信也算是前后脚到的。
宋格格在院子里一直是特殊的存在,不投靠哪一边。安氏得宠时,怼安氏也怼得欢,安氏落魄时,也没见着多落井下石。
看上去对谁都那样,对谁也不交心。
春柔是齐音离京前,特意留了牌子,若有要事便可书信联系。本来还以为这次信是被半道上截了,等齐音看完信,就心安了一大半。春柔的信为何会迟,是因为安氏离开院子那日她便打发人一路跟着,安侍妾并未会安家,而是上了马车一路南下,最后追踪到的是进了太湖境内。
太湖,是安家的祖籍。
更重要的事,春柔在跟进的过程中,发现安侍妾,四贝勒府上颇有些盛宠的安如意,是处子之身。
相较于宋格格的三言两语和李侍妾的慌慌张张,春柔果然是留在京城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当时不知道,春柔的背后居然有信息网,亦或者一两个不计代价愿意替她出头的人。
齐音瞧着自己身边的人,真真是卧虎藏龙啊。
她想了想,问秋绿道:“秋绿,你最擅长哪些?”
秋绿一愣,笑说:“奴婢最会伺候福晋了,只要福晋不嫌弃,奴婢愿意伺候您一辈子。”
-------------------------------------
车驾又连行了五日。
这五日颇为辛苦,有两日帐篷便扎在管道旁。
对于齐音这种生存力爆表的现代人而已,偶尔风餐露宿,是人间情趣。
可如今的人却不同。
老十三出来第四天就受了凉,整个人蔫了。
齐音等到安营领着秋绿去看十三阿哥,迎头赶上四贝勒,见她大包小包拧了一手,便问道:“你这是要搬哪里去?”
“我去看十三阿哥!”齐音白了他一眼,说:“看病人,没有空手的道理。这些都是李侍妾送我的点心,小孩子应该蛮喜欢的。我呢,怕十四阿哥吃味,多带了一份呢。”
十四阿哥跟老十三住一个帐篷里。
胤禛打量着她,接过她手里的食盒,道:“我陪你。”
齐音璀璨一笑,上前挽住某人的胳膊,笑嘻嘻的说:“十四爷要是闹我,您可得护着点呢。”
全然不顾某人身子僵硬,半天没挪动一步。
“他敢!”
藏在某人身后的齐音流露出得逞者嚣张的笑意。
原以为,他之前真心喜欢安氏,又突然对安氏如此厌弃,心里难免有些戚戚。
不过,如今知道真相,只觉得,最难的还是面前这个夹在康熙跟太子只见的夹心饼干吧!
-------------------------------------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营帐距离不远,走几步便到。
老十三鼻子通红,手脚却冰凉的窝在被子里。他的贴身小厮将他双脚揣进自己怀里暖着。
那小厮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跟个豆芽菜似的。
“你去,弄个暖壶过来。”齐音吩咐起苏培盛。
苏培盛瞧了眼贝勒爷,立刻去照办了。
手背试了试老十三的额头,还不烫,怕是夜里要烧起来的。待暖壶过来,便将小厮拉开,用帕子抱着暖壶塞在十三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