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玉娘子挡住这一击,也瞳仍是危险万分,幻音幻面见玉娘子受伤,众人无力抵抗,借机要置也瞳于死地,铃铛面具从四面八方齐齐朝也瞳袭来。
傅琢颜慌忙之下,从怀中摸出牵心珏丢了过去,明知道无用,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也瞳就此毙命而无所作为。
毫无杀伤力的随手一丢,那牵心珏竟挡掉了击向也瞳眉心的铃铛,铃铛被这么一击,竟碎成几瓣,牵心珏落在也瞳怀里,仍是完好无损。
说时迟那时快,命悬一线的时刻,红光乍现,刺得人睁不开眼,听得叮铃乒乓之声,红光消散,满天齑粉飞扬,也瞳站立其中,一手拿着断箫,一手握着牵心珏,嘴角挂着点点血迹。
幻音幻面跌落在角落里,整个前胸衣服被归庐剑气灼烧一个大洞,七窍流血而亡,傅琢颜还来不及高兴,转眼朝角落看去,端木华和秦长生已经不见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朝出口奔去,一直闭着眼睛的骆夜舒突然睁开眼睛,朝傅琢颜消失的方向看去,手紧紧一握,仿佛下定决心般起身追去,看身形怕是在也瞳之前就已解毒。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天空灰蒙蒙一片,山灰还在不断的从天空飘落,黑色的大石东一块西一块,杂草横生的地方余烬未灭,山底处浓烟滚滚,已经看不见一点绿色。
傅琢颜追出暗道,不见两人身影,她朝另一个暗道口跑去,那暗道口已经被石门封住,她继而转身朝天险处奔去。
傅琢颜奔至天险处,见地上倒着一人,一眼便认出那是秦长生,白色的头发实在显眼。
傅琢颜忙将秦长生扶起,轻拍他的脸,喊道:“长生!醒醒。”
过了半晌,秦长生干咳一声醒转过来,睁眼见是傅琢颜,脸色一红,挣扎着起身,看向天险处,一言不发,瞳孔却是晶亮透明。
骆夜舒见两人相扶着过来,才从暗道口现出身形,疾走两步上前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傅琢颜摇头,“只是让端木华跑了。”
骆夜舒眼睛朝另一出口处飞快的瞟了一眼,说道:“我们快回山体中,这山灰吸入口中怕是会中毒。”
傅琢颜这才想起骆夜舒也中了毒,可是在她昏睡过去之前,这人明明还清醒着。
三人进入暗道,骆夜舒突然道:“有人在我伤口上做了手脚。”
秦长生闻言急色道:“你怀疑本王?”
骆夜舒微微摇头,面色凝重,“这黎中的纠葛不简单,我们进去后万事小心。”
玉娘子伤势严重,也瞳一直给她输送内力,但丝毫不见起色,眼见脸色越来越苍白,伤口处的血仍在不断涌出来,浸湿了她一身黑袍。
骆夜舒见也瞳双手打颤,面色乌青,开口道:“让我来试试。”
也瞳不说话也不让开,傅琢颜轻轻对骆夜舒摇了摇头,她太明白也瞳的感受,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虽没有养他,但这并不是她本意,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此刻,这个女人为他而伤,危在旦夕,无论是亲情还是恩情,他亲自必须救她,要她活下来。
傅琢颜对发愣的秦长生道:“快为众人解毒。”
秦长生脸色一僵,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摸出青花小瓷瓶,倒出里面乌黑的小药丸,先给黑白双生剑服下,才递给郭英,接着才是新旧两派长老,其余的族人则是没有那么多解药,仍在昏迷着。
也瞳口鼻渗出鲜血,显然已达极限,玉娘子气息却越来越微弱,也瞳喷出一口鲜血,手上一松,玉娘子顺势倒在他怀里。
火谙扑到玉娘子身边,想要接力继续救人,也瞳却拂开她的手,将玉娘子扶坐起,靠在自己怀里。
玉娘子虚弱一笑,抓住也瞳的手,表情复杂,既有欣慰又有不甘,“我本来想等此间事情了结,就一直陪在你身边,不指望你出世成名,只希望你一世平安,我虽然怨恨你父亲瞒我,却也感谢他将你护得如此好。我都想好了,我们回阴山的小家,再为你物色一个好女子做妻子,再抱一个可爱的孙子,我们一家人平凡的过日子,什么都不管。”玉娘子呛咳一声,清亮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无奈我们母子缘分太浅,我欠你的,下辈子一并补偿你。”
也瞳紧紧反握着玉娘子的手,看不出悲伤或者难过,只是听得很认真,将玉娘子说的一字一句印刻在心里。
玉娘子又看向傅琢颜,张了张嘴,最后对旧派各位长老交代道:“我死后,一切听从司主安排,不得有异。”
四位长老点了点头,玉娘子看向不知何时从石屋出来的未水,叮嘱道:“不管结果如何,半相思不该再存在在世上了。”
得到未水点头应允,玉娘子往也瞳怀里靠了靠,双眼一合,含笑而去。
一时沉寂,新派长须老者长叹一声,表态道:“玉长老为族人尽心尽力,我新派怎能再诸多计较。”转向傅琢颜道:“全听司主差遣!”
络腮汉子突然道:“清源不见了。”
刚才一阵混乱,端木华挟持秦长生逃走,玉娘子被幻音幻面所伤香消玉殒,那清秀的少年清源却一直未见,傅琢颜以为他中毒未解仍在昏迷,这时听得络腮汉子这么说,才发现那叫清源的清秀少年真的不在这众多人中。
众人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并不见清源,那络腮汉子奔至关押端木华三人的石屋,见站立着早已气绝的清源,大叫道:“清源!”
众人听见声音,齐齐奔了过去,未水见了清源的死态,忙拦住众人道:“别靠近,他中的是七节斑的毒,一旦挨着,也会中毒的。”
傅琢颜心里一紧,慢慢退了两步,靠近骆夜舒,郭英则是抱着手看热闹的样子。
秦长生左右站着黑白双生剑,听了未水的话,一弯嘴角,冷声道:“人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