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咆哮声不会是故意引你进去里的吧?”
“布心,”然伯伯咧开獠牙大口,像是给出一个微笑。“你还真是聪明,那咆哮声正是故意所为。不过引的不是我,而是……”
“那引的是谁?”
“是山中的野兽。”
“我上岸后摸着石壁再往里深入,才发现身旁多了许多喘息声,那声音绝对不是人类,而是动物。有几次我还被擦身而过的野兽差点撞倒,手指触摸之处,有各样触感的毛发。那些兽也不理我,像是中了魔咒一般,直直向咆哮声前进。”
“天哪,这些野兽也是被声音吸引来的?那你游水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呃,许是在水中,我的听力无法施展,所以没发觉身边有野兽同行吧。再说,上岸后,那些动物也不像我一般驻足停留,它们一出水就迅速地向洞内赶去。所以之前我一直没发现自己正和一群野兽作伴。”
“咦,你胆子真大!”布心想象那画面真是毛骨悚然。不过看看然伯伯此时比野兽还凶恶的脸,便不再怕了。所谓恐惧,始终是人自己吓自己。心若不怕,便一切都不可怕了。
“是呀,我现在想来,也有些后怕。自己就那样大胆地同野兽一起向洞内进发。走到一处,咆哮声已纷外清晰,还不时有乒乒乓乓,重物撞击地面或石壁的声音。我正纳闷,忽然某个东西撞了我,把我一下压到地上。重击之下又压上千斤重量,我有些晕眩。许久才发觉脸上被溅上某种液体,味道像血,泛着腥味。我摸摸压在我身上的东西,毛发粗硬,是一头野兽。但我感觉,野兽身上仿佛还压着一个东西,就是那东西让它血液横流,生命尽销。”
“那是什么?也是野兽吗?”
“不知道,那东西吸完野兽的血之后,便把它一把丢开。下一个轮到的便是我。”
“啊,它也吸你的血了吗?”
“我若真被它吸了血,你就见不到活的我了。”
“嗯,看你这样儿,虽不像个人,不过倒是个活物!”布心顽皮地吐吐舌头。
然伯伯用火红的眼睛表示抗议:“你这丫头,越来越不知道尊重长辈!”
“咦,然伯伯,你的眼睛能看见啦!”布心向他的红焰巨眼抖了抖手指,火焰中间的黑色炭核随之转动。
“别乱动!”李奕然训斥地说,不过下一秒他张开獠牙大嘴,发出大笑的声音:哈哈哈哈,我李奕然真的重见光明啦!”
“拜你这一副嘴脸所赐!”布心打量着:“丑是丑了点,不过不是睁眼瞎子啦!”
“敢说我睁眼瞎,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皮痒痒,想挨揍吗?”然伯伯挥了挥拳头,带动了左胸上的伤口,疼得他连连呻吟。
布心心疼无比,呆看了他半天,突然想到一件事。想到做到,马上拿出然伯伯的剑,对着自己手臂上的大动脉就是一划。
“布心,你干什么?那个地方划伤,你会血流不止的。”然伯伯慌忙起身制止,胸上伤口又受牵连,他忍痛颤颤巍巍伸出手拦下了剑。
“没关系,要的就是血流不止。”剑虽拦下,布心的血已汩汩地流出来,很快便撒落一地。布心用另一只手作碗状接了一碗鲜血,按向李奕然的伤口。
李奕然只觉伤口处有一丝清凉,仿佛时空飞转,迅速闭合复原,连只疤痕都没留下。
然伯伯惊讶地看着自己左胸那不再是伤口的地方。“布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布心忙掏出一只手帕按住自己手臂的剑伤,血液很快止住,伤口一擦之下再也寻不见,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然伯伯,我发现自己是个神仙!”说完,她用血污了的手绢擦擦手,神秘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