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心!”
他坐在窗前,阳光洒在他白色的长发上,泛起几点微尘,这些调皮的微尘在他头顶的光晕里不停跳动。
摆头,以一种僵硬的姿态,出卖了他的缺陷——双瞳无神,眼皮呆滞,不眨眼。
他是个瞎子。
布心藏在屋子一角的矮柜里,这是她最爱呆的地方,是她的避难所。每个人心情不好时,都想找一个别人看不到的角落躲起来。矮柜不大,刚好盛下她六岁的身躯,四壁的挤压像是人的拥抱,给足她安全感。在这里可以忘掉孤独。
可是,一只讨厌的壁虎隔着柜门溜进来。越来越近,仿佛下一刻就要爬到脸上。丑陋的花纹让布心禁不住颤抖,矮柜也跟着抗议,发出咯吱怪响。
“布心!”脚步声和说话声同时到达,柜门被猛地拉开,刺眼的光侵略了黑暗。一只大手把布心拽出来。
“你又藏在这里!”
“哈哈,然伯伯,你赢啦,这次又被你找到。”布心佯装捉迷藏被识破,故意开心地说。
“你这丫头,不会被人欺负了吧?”
“才没有。”
这时候院子外的村路上,传来几声孩童的喧闹声:“俞布心,大怪胎!俞布心,长毛怪!”
然伯伯听闻,心中会意。抄起背后长剑,冲出门去。
片刻后,外面童稚的哭声一片,只听然伯伯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滚”,哭声倏地停止,取而代之是纷乱的跑步声,夹杂着一两声“救命”。
安静的屋里,俞布心轻声一叹,摇摇头。唉,然伯伯实在太鲁莽了,做事冲动不计后果,根本不像个大人。
屋门碰地关上,是他回屋了,剑身入鞘,置于背上。
“布心,你过来。”他拉开椅子坐下,声音里依然透着怒气。
“然伯伯,”布心见桌上放着一壶茶,随手倒一杯递给他。“别生气了,然伯伯,喝口茶!”。
他接过茶,抿一口,语气也缓下来:“布心,你的毛发是不是又生了?”
“没有!”布心习惯了掩饰,一口否决。
“真没有?”
刚才街上孩子都说自己是长毛怪,刚刚的掩饰明显做了无用功。
“好吧,是!”布心看向然伯伯呆滞的目光,有时候诚实是更高级的应对。“两只手臂都生了毛,之前只有几根,可这回……。”
“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