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楚欢想着这神仙似的人,的确该是不染凡尘的。
楚欢的腿之前被刀砸断了,站不起来,于是就趴在地上在头顶拱了拱手,说道:“多谢神仙哥哥救命之恩。”
“你要怎么谢?”青年听了这话,来了兴致,蹲下身张开五指:“五百两。”
楚欢:?
这青年怎么顶着一张神仙般的脸,开口就是要钱的。
楚欢如今身无分文,就是有心想给,也是力不足啊。
对了,楚欢想起自己怀里揣着的金步摇,应该挺值钱的吧。
楚欢伸进怀里,摸出金步摇,问:“你看这个行吗?”
青年看到金步摇以后,眼光一凝:“十二尾金凤……”
这是父皇留给千禾唯一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楚欢忽然有些舍不得了。
青年笑了笑,伸手拽住金步摇的另一端,说道:“我看行,买你一条命。”
就这样楚欢拽着金步摇的一端,青年拽着另一端,楚欢暗暗用力,想将金步摇拿回来。
青年并没有因此放手,继续开口道:“你执着于一件死物做什么,拿一个小饰品买你一命,这么算来,还是我亏了。”
这哪是小饰品,这可是父皇最后的遗物了。十二尾金凤桐花步摇,原著里说由于做工精巧,制作材料极其珍惜,买下两座城都绰绰有余。
青年的手随着楚欢的力道来回的移动,也不使劲,像是在故意逗弄楚欢似的,任步摇在二人之间来来回回。
楚欢看向青年,却见青年也正看着楚欢。
青年长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垂眸看着楚欢时,清澈的眼无端带了些戏谑。
像是带着恶作剧心理的顽劣公子般,叫人生不起气来。
楚欢一时失神,松了手。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青年见楚欢放开了手,把金步摇带血的尖端在楚欢肩膀蹭了蹭,嫌弃的撇了撇嘴:“你怎么脏兮兮的,像个泥猴。”
楚欢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自己。青年浑身一尘不染,青衫的料子细滑,看上去很是上乘,身上没什么装饰,只挂了一枚玉佩,玉佩晶莹剔透,不掺杂质。总的来说,是衣着简洁又十分昂贵。
而楚欢刚从水中出来,原本身上的灰尘都混合成了泥,挂在身上,伤口渗着暗色的血渍,头发也是杂乱不堪,着实狼狈的很。
楚欢脸抽了抽,这么看来,倒真有些云泥之别的意思。
青年的嘴开开合合,楚欢没听清,眼前慢慢模糊了起来,然后晃晃荡荡的倒在了地上。
青年见楚欢晕了过去,自顾自的啧了一声:“这体质倒是不错啊,撑了这么久。”
青年看了眼身侧的悬崖,道:“有人来找你了。罢了,就当发个善心。”
说罢,手腕一挥,细细的丝带缠住楚欢腰身。于是脚尖一点,几下离开了此处。
青年走后半晌,追兵便到了崖底。搜寻良久,无获。
“咦,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可见到你那姻缘劫了?没与姑娘私定个终身么?”一白发男子躺在榻上,笑眯眯的看向青衫青年。
青衫青年翻了翻眼皮,答道:“见了,是个泥猴。”
白发男子闻言立马坐起身,惊道:“怎会?我卜到的明明是位身份尊贵,花容月貌的姑娘,那姑娘定然是位貌美佳人,怎会是只猴子?”
白发男子继续说到:“说来也奇怪,我从前卜你,明明是个天煞孤星,身份模样顶好,但命太硬,伴不得人。可昨天星象居然变了,不光是你忽的来了姻缘,就连这天下格局,也是杂乱无章了起来。你那位姻缘劫的姑娘,是位有大命格之人呐。”
白发男子说完话后,才发现青衫青年早没了踪影,忽的叹息一声:“姻缘劫,是缘也是劫,缘定则劫生啊……”
楚欢是被药香味熏醒的,浓重的药味,叫人只是闻两口,都能猜到这药有多苦。
楚欢睁开眼,见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的装饰不算奢靡,但布局很是大方,打眼看去就给人种敞亮舒适的感觉。
楚欢从床上缓缓地坐起身,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处理过了,身上破损的囚服也被换成了一件青色的长裙,布料轻薄透气,丝滑舒适。
“姑娘醒了便将药喝下吧。”一个女子从外推门进来,仿佛早料到我这时候会醒来似的,手中端了碗药朝床边走了过来。
那药实在难闻的狠,光是味道飘过来,都叫楚欢难以入鼻。
楚欢捏住鼻子,问道:“这是哪?”
女子笑着答道:“这是万羽宫,我名陌帆,是盛大人送姑娘来治伤的。”
“盛大人?可是那青衣公子?”
陌帆满眼惊讶:“是。”
这盛神仙与我无冤无仇,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总归不会加害我。
陌帆笑着道:“这药对伤口的恢复大有效果,最适合姑娘你现在的情况。”
楚欢没再犹豫,鼻子一捏,抬手就将药给喝了。
“呕——”
狗屎都没这药难喝吧!
楚欢欲哭无泪。
陌帆见楚欢将药喝完后就离开了,得知楚欢连盛神仙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后,陌帆没再朝楚欢提起盛神仙的事。
可陌帆脸上明显松了口气与连带着的那点小确幸,没能逃得过楚欢的眼睛。
看破不说破,毕竟盛神仙长得那么俊俏,有女子芳心暗许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