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赶在夜幕降临前一刻光景,一簇簇迷雾笼罩在车顶上方,从远而去昏黄而模糊。两辆黑色SUV一路都开得极为小心谨慎,而后慢慢驶进鲁朗镇内,被浓雾包裹在一起到也省去了周围的瞩目与众人好奇的目光。
不多时车子稳稳地停靠在民宿的后院中,央金打着哈气从一楼门厅的后门折了过去,老远儿就见瘦高个的满子一脸欣喜的表情。
“哎呀哎呀,央金大哥好久没见啦!”
见他上前了几步,神似飞扑而来的雀跃感令央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也不知道怎么思考满子的这个动作了,都是大男人的搁在一起总是搂搂抱抱可不太行,还搞得自己贼不热情来着。
“你这像见了亲人似的表情,什么意思啊,被欺负了?”
央金被满子搂着肩膀朝一楼门厅走去,心里有些个纳闷,忍不住连连回过头去看后面跟着的几个男人,每个约莫着小奔三十的年纪,乍一眼看着个个威猛高大有些杀气腾腾地样子。
“这不是给人做向导嘛,他们要去八一镇的村里找人,半路赶上放大雾了,公路上都慢吞吞地耽误进程,这才停在鲁朗休息过夜一下。”
满子轻叹了口气,心里合计着可不能多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虽然他也不觉得雇主找人是好事的架势,但面目冰冷的男人告诉他是找人的由头,那就是找人的买卖。
“这个架势准备找谁啊,一眼望过去不知道的以为□□呢。”
央金没忍住吐槽了一句,惊得满子跟着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拽着他快走了几步,生怕他大大咧咧,说话没个把门的正中了自己心底的危险靶心。
“不是你拉扯着我干什么啊,赶紧去柜台办住宿,注意每个人都要身份证啊!”
央金人高马大一下挣开了满子的拉扯,继而扬了扬下巴,故意提高了声音,仿佛像是特意说给后进来地男人们听的话。
他的目光含着几分审视,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对方上上下下,好似能透过表面看到本质一般。其他男人都是普通长相,全身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唯独走在最后头的男人往柜台前一站就十分引人注目。
不过,在央金看来他身上照样没什么特别之处,最特别的地方就是长得俊俏了些,肤色偏白,眉目英挺,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劲瘦,隐隐挟着一股阴寒地气势,仿佛是来自一贯高位者的睥睨。
当即,大厅内坐着的几个闲散食客也将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继而空气里泛起一片惊艳花痴,瞬息压盖住了周遭的低气压。
漫长的黑夜之下,空有作祟的窥视从背后一闪而过,埋伏在暗处静静关注,仿佛在伺机而动,趋向于本能地敏察,谢星洲下意识转身而视。
霎时,两道冷冽沉静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到了一起,前者微微一怔,后者站在二楼楼梯处,目光里裹挟着一种隐秘地探寻,与四周格格不入。
若是此刻叫央金瞧见,一定是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因为那种挟着幽深阴戾的感觉,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他年轻漂亮的妹妹身上,实属极不正常。
“哎哎哎,刚才你在那凑啥热闹呢,真那么好看啊,不是在你们这群小姑娘眼里,他真长得这么帅啊?”
彼时,柜台前,央金望着不见一丝人影的楼梯处,皱着眉头脸上有几分纳闷和懵懂的表情,就连嘴里叼着的烟此刻都没心情再点燃起来。
“是啊,很帅。”
头顶白炽灯光交映在向歌的脸上,衬得她精致的容颜更添一笔魅惑风采,眼波流转,丹唇微微勾起弧度,轻悠悠地回答着央金的疑惑,笑容却显得十分意味深长。
“得勒,那你可记住了,这个俊俏的小白脸他叫谢星洲,而且没整容,身份证我看了就长这样!”
央金忍着酸涩的感慨,将自己刚才瞧见的信息转述给向歌,暗自腹诽俗话说得好啊,女大不中留啊,这可真是不中留了……
话音将落,女人的一双碧波里染上几许惊诧,似乎还未能选择的情况下,命运的罗盘便醒动了一个送上门来的对手。
“这么巧,原来姓谢啊,难怪了……”
顿时,清丽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仿佛撞进了无尽深渊里。
另一边三楼客房内,湘东垂着眼眸头专注的接听着电话,一语不发,目光里裹着凛凛杀机,与他相对的桌子后头同样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目光专注的男人,每个人手上都在忙碌着一些事情,唯有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负手而立,一动不动。
客房内灯火通明一瞬便驱散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犹如拂晓打破夜的永恒,刚好也勾勒出了男人真正的面容,仿若一副淡墨浓彩的山水画,寥寥几笔便能抚触倾者本身的傲然清冷,清尘出染,宛若朵朵淡开墨痕,尾迹流着一丝妖魅,点缀其间,极为别致。
月色浮华,一夜星辰作伴,彻夜都在忙碌的随从们终于在天明处理好了手头上的事情,同时也将一个绝密消息呈现到谢星洲身旁。
“密信说他来了这里?”
彼时,谢星洲眯了眯眼睛,眼睫下遮住了一夜疲惫的乌青,几许微冷的嗓音里萦绕久久不熄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