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喝酒能够麻痹他灵脉的疼痛。
大概是这样的。
沈裴然修长指尖轻搭在酒壶上,他出声问道:“楼前辈很喜欢喝这桃花酒吗?”
楼知亦眉头舒展开来,应声道:“算是吧。”
算是吧?
沈裴然轻眨了下眼。
“我只是忽的发现了酒的益处。”楼知亦轻声道。
他思索片刻,将酒楼小二叫来,让他将酒楼中现有的酒尽数准备一份,他好带走。
片刻钟后,楼知亦拂袖,将桌上的各种酒尽数带走。
走出酒楼时,沈裴然便道:“楼前辈若是喜欢饮酒的话,我倒是想到燕州另一种酒,也算是燕州特色之一。”
须臾,沈裴然继续道:“楼前辈,你在这里等我片刻。”
楼知亦闻言,转眸望去,还没阻止,便看见沈裴然已经走远,很快隐没于人群之中。
他已经看不见沈裴然的身影了。
楼知亦收回目光,耐心等待着。
没过多久,沈裴然带着一壶酒回来,道:“楼前辈,我们先去船上再说。”
“好。”楼知亦应声道。
找到吃饭前约定好的那个船夫,楼知亦同沈裴然一同登上船。船夫将船上所要运转的阵法设定好后,同两人交代好相关事宜,便下了船。
此时,湖面上已经漂浮有各色各样的花灯,其灯光倒映于湖中,映衬着夜幕下的明月与繁星,温柔又静谧。
沈裴然将那壶酒放在船内桌上,又从储物空间中取了些返回路上所买的零碎吃食,抬眸对楼知亦道:“楼前辈,光是喝酒,可能对身体不太好,所以我又买了些吃食备着。”
摇曳灯火下,少年的面容越发显得精致又漂亮,眼睫微微垂着,乖巧又懂事。
楼知亦闻言,便将此前在酒楼中买的那些酒一同摆在船上,拂袖坐下,应声道:“那我就先尝尝你特地去买的酒。”
“好。”
沈裴然将自己手边的那壶酒打开,取了杯子,盛上酒,递给楼知亦,解释道:“这是燕州神城中一种名为忘忧的酒,因其被修士们传饮其酒便可忘忧而得名。”
楼知亦接过那杯忘忧酒,将其一饮而尽,没有半分犹豫之意。
喝完忘忧酒后,他才问道:“难道这忘忧酒真的能忘忧吗?”
沈裴然闻言,笑了下,道:“这只是一个传闻而已,大概当不得真。”
说话间,他又打开此前在酒楼所买的另一种酒,为楼知亦倒了一杯酒,然后递过去。
楼知亦慢条斯理地喝了好几种酒,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是酒,都对他灵脉间的疼痛有麻痹作用。
与此同时,他开始忧心起来,难道他以后每逢月圆之夜的时候,都得喝酒了吗?
也不是他不喜欢喝酒,就是有时候,喝酒也会误事的。
“楼前辈,您还要吗?”
沈裴然的声音在船间响起,楼知亦伸出手,以指尖轻敲了下自己额角,道:“再来一点儿。”
待到沈裴然将桌上每一种酒都开过后,他略一抬眸,望见楼知亦侧脸脸颊间的薄红,沉默了一瞬。
他没想到楼知亦喝不同的酒,竟然也不使用灵力来稍微化解一下酒意。
“楼前辈,这里的每一种酒,你都已经喝过一杯了。”沈裴然出声道。
楼知亦以手撑着脸,轻声道:“那就倒酒,就倒……忘忧酒好了。”
沈裴然又倒了一杯忘忧酒,递给楼知亦,并开口问道:“楼前辈,你是喝醉了吗?”
楼知亦接过那杯酒,将其一饮而尽,才慢吞吞答道:“应该没醉,就是还有一点儿疼。”
他意识有些模糊,心道:这点儿疼不算什么了,等睡一觉起来,肯定就不疼了。有什么事,核桃会喊他的。
当楼知亦身形倒过来时,沈裴然下意识接住了倒在他怀中的人。
这下意识的动作让沈裴然一怔,他搭在楼知亦腰间的手略微一颤,旋即松开。
许久之后,那双手才再度收拢,虚虚扶住楼知亦。
沈裴然轻声喊道:“楼前辈?”
楼知亦未曾应答。
好半晌后,沈裴然微微倾身,附在楼知亦耳畔,低低出声道:“师尊,你喝醉了知道吗?”
“喝醉了,其实是一件很不太好的事情。”
他也从来不喝酒。
兴许是沈裴然贴近楼知亦所言的原因,楼知亦听到了这番话,亦是轻声嘀咕道:“所以,小孩儿是不能喝酒的。”
沈裴然闻言,垂眸望着楼知亦皙白面容间的薄红,又轻声问道:“那师尊就是大人了吗?”
楼知亦懒得睁眼,只伸出手,准确握住了沈裴然的手腕,声音微软的炫耀道:“我已经一千岁啦,是个成熟的大人。”
“而你,今年才……”
沈裴然将人放在船内休息的地方。
楼知亦微蹙着眉心,像是慢吞吞地思索良久,才轻声道:“才十六岁呢。”
“所以……好好护着你长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