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述一打岔,宁晚清方才想起刚刚这人应下的那句是,“所以说你此番被贬当真是跟皇帝做了交易?”
“交易算不上,是怕打草惊蛇。”
宁晚清疑惑出声,“打草惊蛇?”
裴述嗯了一声,“不错。”
“半年前,安南镇出现异动,隔壁临县有人报案称自己家夫君对外做工却是无意间死于非命。”
听着裴述说的这一情况,宁晚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同人确认道:“是否那家人还收到一笔钱,并且对方出去做工几年未归?”
“是。”裴述看向宁晚清,“你如何得知?”
宁晚清得到确认面上一沉,“庆安王郡主喜欢的那个张家公子,便是这么个情况。”
“可是住在你隔壁那家?”
宁晚清点了点头,“正是。”
裴述摩挲着茶杯若有所思,“半年前出现此等事情之后,我便是派人来此处查过。这安南镇,成年男子留在镇上的极少,绝大多数都是老幼妇孺。”
“我查过安南镇上的历史,几十年前,似乎并非如此。”
宁晚清抬起了眉眼,出了声,“先前我在张婆婆家吃饭,无意中了解到张家公子似乎是在三年前离开的安南镇,家中收过一大笔的钱财。”
“那些钱可还在?”
宁晚清想到那钱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对裴述开了口,“那钱在,但有些问题。”
裴述挑眉,“哦?”
能够让宁晚清称得上是问题的,恐怕是大问题了。
他猜测了一番,询问出声,“难不成同宁家有关。”
“是。”宁晚清未有隐瞒,“那钱我认得,是从宁家钱庄之中流出,但我当时已经派连樱查过此事,钱银并无流向不明,也没有丢失。”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恐怕有些棘手。”
宁晚清追问出声,“那他们被叫走做工,能去做什么?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私铸坊。”裴述解释道:“这是我同陛下猜测最有可能的情况。”
“你是说有人在私铸兵器?”宁晚清眉头紧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穆王妃……”
“此事尚需再查。”裴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看向宁晚清,“这件事于宁姑娘便到此为止,宁姑娘专心开店便好。”
宁晚清看着裴述站起身,“可这件事牵扯到宁家……”
“现在钱庄在我手里。”裴述强调出声。
宁晚清:“……”
宁晚清脑子里就回忆起半年前随手扔给裴述的那一摞地契,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伸到裴述面前,“我后悔了,东西还我。”
裴述眉眼微沉,“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归还之礼?还是说宁姑娘想把和离书一并收回?”
宁晚清气不打一处来,“和离书不要,把我的东西还我。”
“没有。”裴述转身,“堂堂首富如此抠门?”
宁晚清:“……”
她拂袖亦是起身,“行裴述,东西你拿着,出了事你负责。”
“好。”
为什么她总觉得,说了这半天,裴述就等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