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鸣不着痕迹打量了余半夏一番,这姑娘看起来比自己女儿也大不了几岁,他又看了眼坐在这姑娘旁边的陈八易,这位才像个大师嘛,他突然就有些犹豫起来。 虽说自己迫切需要有个帮助,可是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会是这个张居士和这俩人故弄玄虚然后给他下套吧。 想到这儿,他翘起二郎腿看着余半夏目光中有些审视的味道,他双臂环胸下巴微微抬起笑着摇了摇头说:“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做这行多久了?知道不知道骗人的后果是什么?” 陈八易刚要起身解释被余半夏用手拦了下来,她听着这明显带有威胁的口吻嘴角泛起一抹浅笑,眼睛毫无怯意直视他的眼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过了十几秒中高一鸣收回视线笑出了声。 “有意思,看起来你这小姑娘心理素质不错,不过……” “高导演上衣左侧口袋里装着一支录音笔,轻音牌红色的,现在正录着音,右侧口袋里装着钱包,钱,我就不说了,有大约六张卡还有身份证,身份证号不用我念出来吧,里面有一个小姑娘的照片长发,十五六岁长的很漂亮。” 高一鸣随着余半夏的话眼睛里越来越惊讶,他咽了咽口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所以呢?” 余半夏露齿一笑,嘴角的笑涡若隐若现她托起下巴声音清脆悦耳可是说出的话却惊了高一鸣一声汗:“所以你大腿内侧一寸多长的伤疤是怎么来的?还有你的肚脐旁边有块硬币大小的胎记,你曾做过阑尾炎手术对不对?” 如果说刚才高一鸣还有点将信将疑,那现在余半夏的话就让他信了□□分了,毕竟他那伤疤的位置比较特殊……除了他老婆谁都不知道。” 高一鸣坐直了身体把腿下来,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神色起了变化,他语气十分急切的说了句:“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师傅救救我。” 余半夏和身边的陈八易对视一眼,这时陈八易摸着胡须点点头:“莫慌,莫慌,高导演你先说说你遇到了哪些难事?” 高一鸣把手放到了桌子上十指交叉,有些欲言又止的,他叹了口气眼神微闪说:“我遇到的不是一件事,最近我是诸事不顺,其实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虽说一直也算顺风顺水的可是也是什么世面都见过的,别的事先不说我觉最近像是撞邪了。” “哦?撞邪?” 陈八易小眼睛精光一闪脸上浮现个高深莫测的笑,“高导演你说说具体情况吧。” “有一个多月了,我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我妻子站在床头看着我。” 高一鸣说完眼睛里满是恐惧,他放在桌上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抖动着,陈八易有些纳闷,听老张说他是睡不着,没说是什么原因,他有些纳闷自己老婆就算不是在床上看着在床头看着这有什么可害怕的,他没说话,看了眼正有些愣神的余半夏,咳了一声提醒她这时候不是发愣的时候。 余半夏看着高一鸣脸上若有所思,她没等他往下说就开口问了一句:“是你之前的妻子吗?” 她话音刚落,高一鸣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他用手捂着脸半天才把手拿开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嗯,是她,她死了八年了。” “你把你事情讲的清楚一些。” 高一鸣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沉吟了片刻缓缓的开口:“一个半月之前是我妻子的忌日,我听朋友说再做下超度比较好,就在异日那天之后选了个日子给她做了超度,可是那天之后我每天晚上一闭眼睛睡着了就能看见她在我的床头站着。” 他停顿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她就是那么望着我,也不说话我问她你都死了,还找我干什么,我以为她是放心不下女儿,我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可是她就是不说话,眼睛就死死的盯着我,后来我就没办法睡了,因为一闭眼就能看到她的脸。” “你妻子是怎么过世的?” 高一鸣看着这张青春洋溢的脸,被她的问题弄的有点懵他眼神闪躲了一下回答余半夏:“病逝的。她身体一直不太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余半夏看着高一鸣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她知道这个高导演一定隐瞒了些什么。 余半夏搓搓自己的双手把自己的左手伸出来,坐在她对面的高一鸣以为她要给自己握手马上伸出自己的右手来,可是这小姑娘摇了摇头说:“高导演,把你的左手给我看一下。” 高一鸣愣了片刻把自己的左手伸过去……余半夏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 “电影的资金总是倒了不位,死的群演的家属频繁闹事,这电影真是糟心。” “小瑜又流产了,这第三次了唉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怀的上,我倒是没什么我有蓝蓝就够了。” “蓝蓝这孩子,实在是太让人操心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总和我做对。” 余半夏再听,全是一些他生活中烦恼的琐事,没有一点关于他亡妻的事?她有些疑惑,怎么回事?难道要握的紧一些? 她的手刚加重了力气,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她还没来的及睁眼就听她身旁的陈八易很兴奋招呼了一声:“您好,是来算命的吗?快请进” 余半夏睁开眼睛,往旁边偏了偏头一看来人,脸就变了。 钟清脸上带着一个硕大的太阳镜遮住半边脸,上身穿了件白色T恤下身穿米色长裤,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格外的引人注目,他伸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的把脸上的太阳镜摘下来,薄唇微微抿着,眼神淡漠面无表情。 他目光定在余半夏和高一鸣紧握的手上,唇抿的更紧了。 高一鸣看到是钟清愣了愣马上笑着叫了他一声:“钟清,你怎么也来这了?” 钟清对高一鸣点了点头,对上余半夏的眼睛,两人目光交汇,仿佛在无声的厮杀着,余半夏看他的脸色,某处又传来阵阵刺痛,她在心里暗自腹诽,这打的都成条件反射了。 还有,前世因为两人的职业,有时候一起吃个饭都要隔很久,后来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可是现在他怎么闲成这样?他怎么尽耽误她正事。 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了,她示威似的瞪着他,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只见他眼睛里闪过寒光,唇角向一侧一勾冷笑然后吐出两个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