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若再发生这种事情,你也就不必在这里干了,天很冷不是吗?”她淡声道。
兽人不敢看她,一颗心脏紧张地遏制在胸口剧烈跳动,不知为何,明明她的声音依旧是清清淡淡的,但他却面临着说不出的巨大压力。
这种压力仿佛是天生的臣服欲,使他不自觉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我保证,这件事情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兽人小声道,紧张的攥紧了手指,这份工作比起狩猎冶铁等等已经很轻松了,他可不想让给别人。
“去周围叫几个空闲的兽人,去仓库拿一些木材一起把房顶修补好。”
“是!”他转头就跑去找人。
几个强壮的兽人很快被叫了过来,聚集在一起,等待她发号施令。
天空依旧飘着鹅毛大雪,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冻地人手心发寒,人们呼出的每一口热气,都在接触空气的片刻升腾为浓郁的白雾。
但是兽人们丝毫不敢懈怠,扛着木材攀到房顶上进行修补加固,雪花落在他们头发上几乎将其染成雪白色,落在皮肤上的雪花则迅速便被兽人滚烫的体温蒸发。
哼哧、哼哧。
他们将木板钉进破损的屋顶上,不过一会儿,那正在漏风漏雪的屋顶便被修补完毕。
“咩咩~”牛羊听见房顶上咚咚的声音,抬起了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屋顶,好几只小幼崽被惊地发出了叫声,不安地相互挤来挤去。
“将混养的这些咩咩兽和哞哞兽各自分开,公母也要分开,小幼崽们和母亲一起住,这么一来只需要4间畜禽舍,剩下的畜禽舍暂时关闭。”
“只留四间畜禽舍吗?”兽人们惊讶地抬头看向安衿,有几人从房顶上跳下来,朝她走过来。
“只留四间,会不会……太少了?”
兽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她,想了想,迟疑道,“这样一来,一间屋子里要挤上七八十头牲畜,数量一多,它们很有可能会打架斗殴。”
“所以说我让你们把哞哞兽和咩咩兽分开,把公的母的也分开,就是为了防止它们打架,至于为什么我要增大屋子里的种群密度,也是为了减少这些牲畜的冻死数量。”
增加屋子里的牛羊数量,也可以增加屋子里的二氧化碳含量,二氧化碳具有保暖功效。
“以前没有地窖的时候,每到大寒季发冷,你们会不会好几个人聚集在一起?依偎着发暖发热?”安衿几句话点醒了众人,他们连忙按照她的吩咐去分配牛羊了。
等一下活都干完了,安衿也感觉到自己被冻的全身发冷,对他们点了点头,“好了,可以去休息了,不过要谨记,屋顶上房子的积雪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及时处理,不管是自己居住的房子还是畜牧舍。”
“族长请放心,这次记住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再绝对发生了……”听出她的言下之意,管理畜牧舍的兽人心里更羞愧了。
当着众人的面,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的寒潮要比以往几年来的更加剧烈,你们平常一定要做好防寒措施,另外畜牧场这边记着调整一下给牲畜们喂的饲料。”
“用热水冲饲料,而且在原饲料的基础上适当增加一些碾碎的玉米小麦,可以增加它们的抗寒性,唔……暂时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等有情况我再通知你们。”
幸亏兽世还没有普遍纸张,兽人的认真的表情就差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了。
安衿裹了裹身上的兽皮斗篷,推门来到屋舍里,她看向已经冻僵死透的小羊崽,又扭头对身后的几个兽人开口,“这些死掉的就杀了,当做储备粮吧,别浪费了。”
“是!”
从畜牧场那边往回走,正好路过种植园旁边的空地,她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抹扎眼的翠绿,脚步蓦然停下。
零下几十度的寒气低温早已不适合大多数植物的生存,枯败的土地上积满了厚厚的冰雪,然而这朵霸王花依旧在笼子里长得生机盎然。
真是顽强的生命。
说起这朵霸王花,她就有点头疼。
明明是个植物,却像是一个扎根的动物,见人就咬,不得已才将它关在铁笼子里。
安衿刚抬脚欲迈步离开。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哼”,一溜烟便随着寒冷刺骨的空气飘走,快的仿佛是错觉。
她的脚步又蓦然止住。
如果她刚刚没听错的话——
“镜镜,能查出这霸王花是什么品种吗?我怎么觉得有点渗人,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鬼怪设定吧?”
【生骨花,系统描述上除了这三个大字,还有一些你都知道的基础介绍,再多就没有啦。】镜镜安慰她道,【咱们穿越的是兽人世界又不是惊悚世界,怎么可能会有鬼?】
“好吧。”
安衿安慰自己是错觉,不过人已经走到了铁笼子面前,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细绒斗篷,半蹲下身来。
走近了才发现,虽然大霸王花看起来生机勃勃,但是花朵和叶子都丧丧地垂着,看起来蔫了吧唧的。
有点……可怜?
她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心口莫名染上些悲哀,下意识开口,“你很无聊吗?”
刚说出这句话,安衿便咬住了舌头,她觉得自己傻极了,居然试图一朵花对话?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这朵花居然还真的抖擞抖擞了枝叶,她裸露在空气中的手指握了握,刚刚明明没有风啊?
心里的好奇突然被勾了起来,这个世界这么神奇,再多一朵有灵智的花应该也不足为奇吧?
“好吧,把你就这么扔在冰天雪地里,我也于心不忍,这样吧,我给你重新找一个舒适的居住地好不好?”
小花朵开心地摆了摆。
让她的手刚想要穿过铁笼去触摸它,猝不及防引来了一个血盆大口,幸好她收手的快,不然这只手就没了。
安衿,“……”
霸王花,“……”本能进食反应,没忍住。
“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就把你扔在这个地方,再也不管你了,食物也不给你喂了。”她淡淡开口威胁道,不知为何,她莫名坚信这朵花能听懂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