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忘川:“……”
云忘川:“我知晓了。辛苦教习对他多加管教。”
看来,这宋寂对自己的修为方面极为敏感。
一旦旁人稍稍提及,他就会突然炸了毛,并发誓日后修为有成就回来打脸。
万事过犹不及,要志气是好事,可是明明现在就是比别人弱些,却不能忍受丝毫的委屈,反倒显得自卑。
可见心性不稳,如果真的有一天修为大成,也很容易走火入魔。
将剑法课的教习送走,那日为宋寂选课的师姐便来到了门前。
“少阁主!!那天你把剑法课让给他之后便走了,根本没听过他后面说了什么!”
“他说,少阁主只是一介女子,将来嫁人,便得把霜天剑阁拱手让给夫家!”
“若是不这样做,就是不守妇道,夫家就会休妻!”
“他说,只要是被休过的女子,在外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一生都洗不掉这种耻辱!凭着这一纸休书,夫家就可以将女子轻易拿捏!”
云忘川:“……”
云忘川:“委屈你听他胡说八道了。”
想要坐享妻家的产业,是为不劳而获,又对妻子毫无尊重,便是不知感恩。
以自我为中心,极度自利自私,轻视侮辱女子,尤为浅薄粗鄙、荒谬可笑。
如果这两位说的是实情……实在不该让宋寂这种品行之人留在霜天剑阁。
但是他一家对剑阁确实有恩,不可不报。
云忘川叹气,决定还是再慎重一些。
只听取旁人之言难免有失偏颇,待她再亲自观察观察宋寂的表现,再做决定。
她推开门,回到房间中时,便看到阅见机正坐在灵气床榻边缘,将君子剑抱在怀中,眼神紧紧地看着自己。
“见机。”
云忘川马上勾唇,笑得眉眼弯弯,走到他身边,“算算日子,剑冢的惩罚马上就要到了,你就先留在这儿,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阅见机:“……”
他没有回答,眼神却染上了几分哀怨。
云忘川是站在他身前的,是以比他高出一些。阅见机此时微微仰着头看她,仰视的角度让他带着一点怨气的眼神莫名变得有些委屈。
“见机?”
云忘川察觉到他不高兴了,向前走了一步,靠得更近了一些,“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阅见机:“他觊觎你的家产。”
云忘川:“?”
阅见机:“他是在不知天高地厚地侮辱你。”
云忘川:“……你都听见了啊。”
阅见机狠狠咬牙,道:“你都不在乎?”
剑冢的惩罚确实快到了,折磨得阅见机的脑子又不太清醒了起来。平日里被各种角度的笑容遮盖得严丝合缝的真实情感,现在就像是终于开了的花的花蕊一样露出来。
“你应该命人把他绑过来,打得鼻青脸肿之后扔到万虫窟喂虫子!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以他现在的状态,说这种话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云忘川只觉得他好可爱。
没忍住笑了一声。
阅见机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很不可置信,一开口,显得更委屈了,“你为什么笑,不要笑!”
太阳穴在这个时候像被针扎了一样,尖锐地疼了一下。
他因此清醒了不少。
阅见机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尽可能自然地收回脸上失控的表情。
胸膛有些急促地起伏。
他微微垂眸,目光中是云忘川挂着铃铛的束腰。
很细,轮廓收紧,就算隔着两层衣服也能看出来这腰软而有力,能够轻而易举使出任何刁钻的剑法。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伸出手,用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拉住挂在她腰侧的铃铛穗。
圆润而微微泛红的指尖扫过上面的寒冰,又被冷得移开,偏又要小心翼翼地再贴上去。
“小剑仙……”
阅见机再次抬眸看她,抿了下唇,露出两个小小的梨窝,“我知道宋寂一家对霜天剑阁有恩,我不该乱说他坏话的。”
“可是他与你并不相配,让他离开剑阁吧,换作用灵石报恩,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