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c市已经开始艳阳高照,完全没有一点春天尾巴的感觉。
致远中学门口,各式各样的小吃摊都在做着准备,还有十多分钟就要放学了,她们必须保证食物的充足才行。
符漓也跟着这群大军,有规律地往红薯车内放着烤红薯,然后将里面已经考得冒糖汁的红薯给捞出来摆放好。
虽然她已经三天没开张了,但是准备倒是充足,生活需要仪式感。
“你说这大热天的卖什么烤红薯?三天了就没见卖出去过,还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呸!”
符漓规律的动作一顿,耳朵微微动了动,微瞥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大妈,符漓并不能清楚地记住对方长相,只知道对方似乎一直在她旁边摆摊。
听她抱怨完,她旁边的另一个婶翻了个白眼:“想占坑你倒是来早点啊,人家卖不出去关你屁事。”
符漓眼底闪过一丝了悟。
致远中学的学生有钱的不少,在街道两旁摆摊也不需要收费,只是夜晚会有交警来清场,所以不少摊贩都会选择早早的来这里占位置。
刚抱怨的那位大妈似乎一直都在符漓在的位置,但因为符漓起得够早,占了好摊位,于是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而她旁边的那位婶,早上起不来,生意又没大妈好,现在正幸灾乐祸呢。
符漓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好笑,倒是没怎么生气,她很久没看见这么鲜活的场景了。
被说的大妈却不乐意了,她冷笑一声:“不关我事?她那热气呼呼的吹过来,影响我生意,还不给我说了?”
说完,她还估计太抬高了音量,就怕对方听不见一样。
符漓轻轻挑眉,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从老旧的红薯推车里捞出烤得冒糖汁的红薯,一一摆放在上面。
见对方不应,大妈又呸了一口,继续骂骂咧咧地做炒粉。
那位婶显然也没想到符漓脾气这么好,不能看好戏的她撇撇嘴,阴阳怪气道:“现在的小年轻啊,一个比一个怂,遇见一点事就……”
话音未落,符漓慢吞吞地掏出一个小型空调,插座也没见插冷风就一阵阵地往大妈那吹。
那风强劲得将大妈头发都吹歪了!
大妈气大:“要死啊!”
她怒气冲冲地叉着腰看向符漓:“老娘今天他妈的非得将你这贱人……”
话音未落,符漓目光冷冷地看过去,大妈下意识地咽住到嘴的威胁,心脏突然跳得有些快。
符漓淡淡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解释:“给你散散热,免得影响你生意。”
她将白色衬衫挽到了小臂上,露出细白的手腕,上面还戴着一个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看着不太像是在这摆摊的。
大妈憋屈地看着符漓,想怼却又怕了那个冷漠的眼神,没敢出声。
那位婶咽了口唾沫,尬笑着打和场:“那个什么,大家都是一起赚钱的,长长久久,长长久久啊。”
大妈得了台阶下,没再揪着不放,只是嘴里继续骂骂咧咧地说着方言,符漓也懒得再搭理对方。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学生就要下课了,符漓开始掏出小板凳坐等学生放学。
正如大妈说的,她开业了三天,三天都没有进账,但符漓摆摊的目的并不全是为了赚钱,最主要的,还是想通过这些鲜活的场景,证明自己还活着。
符漓在22岁的时候被拉进了一个名叫“灵异场”的系统空间,在里面,她需要进入各种各样死亡率极高的灵异位面做任务,连睡觉都可能面临着危险。
直到三天前,符漓总算找到了系统的核心,和系统同归于尽,将那个充满了鬼怪和绝望的空间毁掉了。
然后她发现自己重生了。
站在全身镜前的她可以确定,这就是自己22岁时的身体。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毁掉系统空间的原因,这个世界的各个方面和她以前的世界差距有些大,让她一时还难以适应。
带着一张没什么大用的大学文凭,领着月三千的低保,符漓也不知道自己重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来感受下生命的朝气蓬勃,希望自己能平平淡淡地过完这白得的一生。
“呵,她垮着一张臭脸,能有人来就不错了!”
大妈的丈夫似乎说了什么,大妈垮着脸反驳,声音不大地骂骂咧咧,“占什么占,早晚还不是得滚。”
脾气不是很好的符漓微微微皱眉,有些不开心了。
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指甲上突然泛起了黑气,旁边突然传出了一个软糯的声音,让符漓下意识地顿住。
“老板,你做东西的时候还说这么多话,口水都进去食物里了,脏不脏啊。”
符漓听着声音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说话的小姑娘看上去似乎未成年。
她穿着一身洛丽塔的华丽衣服,手上还画着美美的指甲,一头酒红色的卷发让她的娃娃脸看上去更精致了。
小姑娘皱着眉抱怨,她操着软糯的声调,不像是在嫌弃,反而像是在撒娇,丝毫没有威胁力。
果然,大妈战斗力惊人,“关你屁事,不吃别买!”
“你!”小姑娘瞪圆了杏眼,她憋了憋,气呼呼地道,“脏兮兮的,我吃了还拉肚子呢!我看你说那个姐姐这么久,怕不是嫉妒人家比你干净吧!”
“我嫉妒她?”大妈简直气笑了,“我嫉妒一个三天没开张的臭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别人瞎出头,诶我要是你妈我非得把你拉回家揍一顿!丢人现眼!”
小姑娘一看就很少接触这些蛮不讲理的人群,咂舌地看着大妈又憋不出骂人的话语,圆溜的眼睛看着像是要哭一般。
符漓觉得大妈是真的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