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闻言哼笑一声:“现在是五月份,这个时候本来泡温泉的人就不多,今天又不是周末,当然没什么人了。” 我赞同点头:“嗯嗯,可能是这样。” 婵婵见我们都不相信她,她蹙眉道:“我有朋友来过这里,她们都说见了鬼,就在一个月前!” “真的吗?说来听听。”大约是养成了职业习惯,我竟然来了点兴趣,但阮玲似乎不太高兴我这样问,我只好又回头去安抚她,“当故事听嘛,反正也无聊。” 婵婵得意地瞥了阮玲一眼,说:“这儿是年后刚开张的,新店嘛,环境都不错,这儿的老板也挺会做人的,所以刚开始生意还不错。大概一个半月前吧,有一个剧组包下了这地办庆功宴,结果庆功宴上死了一个小明星。” “小明星?”我心头一抖,不会是门诊那个吧? 婵婵点头:“是啊。好像是个新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不过就是他死了之后吧,这里的生意就直线下滑,来过的人都说邪门,我那两个好朋友也说自己见了鬼。” 上个月婵婵的两个同学和她们的男朋友来这泡温泉,四个人开了两间房,本来玩的挺高兴的,结果到了晚上就开始出现怪事。 先是其中一对情侣总听见有人敲门,开门外面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结果关了门进房间,突然发现自己放在床上的背包莫名其妙地掉到了地上,包里的东西像是被人翻过一样,散了一地。 紧接着另外一对情侣在半夜的时候突然惊慌失措地跑到他们房间来,说自己的房间闹鬼了。 仔细一问才知道他们也遇到了怪事:电视机自己开了关关了开;在他们两个人都睡下之后,浴室里的莲蓬头突然开始放水;最最邪门的事,他们的房卡竟然自己从取电槽里掉下来了。 就算其他事情可以解释,但是房卡这个东西,没有人去碰它,它是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从取电槽里掉出来的。 种种怪事将这四人吓的不轻,他们挤在一间房里,一夜都不敢闭眼,天一亮,马上就收拾好行礼退房走人。 “后来我那两个女生朋友上网一搜,发现在那个小明星死之后来过这里的人,很多都说遇到了怪事,特别可怕。”婵婵说着打了个寒颤,“你们没发现自从进了这里就特别冷吗?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我凝眉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温度,好像确实如婵婵所说,大堂比外面还冷一些。 阮玲虽然嘴上说不信,但她不知不觉地已经挽上了我的手臂,她面色冷淡地对婵婵说:“你别在这吓人了。我们学医的都是唯物主义者,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我们不会信的!” 我看了阮玲一眼,很想告诉她,我是信的。 婵婵瘪嘴:“我不是要吓人,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让你们小心一点嘛!到时候肯定是你们两个住一间,女孩子很容易招上脏东西的。” 此话一出,阮玲抓着我手臂的手更加用力了。 正巧这时李康走了过来,他见我们神色凝重,估计以为我们吵架了,他站在我身边,隔开了我们和婵婵:“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严肃。” 阮玲沉着脸没说话,我赶紧解释道:“哦,没什么。你们弄好了吗?” “嗯,胖子要了间别墅,大家都住一块,正准备过去了。”李康看了眼阮玲和婵婵的脸色,转向我的时候眼神里还是很迷惑,“你们真的没事吗?” 我还没说话,婵婵便转身向那群男生那边去了,“那我过去找江峰了。” 我拉了拉阮玲的手臂,示意她别生气了,“我们也过去吧。” 李康在我身边点头:“嗯,走吧。” 别墅在半山腰的位置,要从山脚的大堂过去还得走一段路。 一路上我们十二个人自动分成了三队:一队以胖子为首,七个单身狗外加一对撒狗粮的,嘻嘻哈哈地在前面带路;中间一队以阮玲为首,整队只有她一个人;剩下一队就是我和李康。 我没想到今天会出来玩,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了配裙子我特意穿了一双小高跟,这会走上山的路着实艰难。 李康看出了我的窘境,但他并没点破,而是在我身边特别绅士地虚扶着我的腰身,一路提醒我小心脚下。 我一边觉得不好意思,一边在心里佩服前面的阮玲——她脚上那双鞋的鞋跟起码是我的三倍,但她走的健步如飞的。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怎么你朋友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李康突然问我。 我全神贯注都在我的脚上,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阮玲,“哦,没事儿。就是刚才婵婵跟我们讲鬼故事来着,阮玲不喜欢这些,不过应该一会就好。” “鬼故事?”李康好像很感兴趣,“能讲给我听听么?” 我有些诧异他此时的好奇:“你喜欢听这些?” “有点。”李康腼腆一笑,“不瞒你说,虽然我学的是医,但我从小就对各种超自然的事情特别感兴趣。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超自然研究专家。” 我笑了:“那还真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 “那我们可能需要多促进一下对对方的了解了。”李康说。 “好啊。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你说。” 我顿了一会,略小心地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你要问的是这个?”李康有些意外,但他好像还是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嗯,大约是前两年校庆的时候。你们班上演话剧,你演了一把桃木剑。”李康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我一怔,接着就红了脸,“那是我们班小范围演出,你怎么看见的?” 李康忍住笑意说:“嗯,那时路过你们班,恰好看见你演的桃木剑一头扎进了草堆里。当时觉得你们演的很搞笑,就问了你的名字。没想到你的名字也很特别,胡桃木,然后就记住了。” 说起来那次演出,演的是我们班长改编僵尸电影得来的无厘头话剧,基本上就是上去十几个人一通群魔乱舞。 我本来是演草堆的那个,结果不知道是不是班长想整我,临到上场前他才说把我从家里带来的那根桃木枝给弄不见了,他偏又不愿意随便找个树枝代替,非得让我去演那把桃木剑,草堆倒是换成了在小花坛里拔的一把杂草。 我记得那时我一句台词都没有,一出场就是被女主角丢歪了然后扎在草里,一直到话剧演完都没动过,基本等于是个背景板。 就是那次以后,我就对校庆失去了兴趣。